把椅子边儿上,疑神疑鬼地瞅着张晓德的得力助手罗维警官。
那片警见罗森过来,连忙行礼。这位警厅来人答礼后说道:“你好,伙计,我看
你身子骨挺结实啊。”
“是,多谢长官。”罗维向他的上司诡计多端地瞥了一眼,幸好张晓德心里在琢
磨别的,没有瞧见。
“孙梅太太,这位是罗森大侦探,张家镇警察厅的。他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
“天啊!”那小个子女人惊叫道,“张家镇警察厅——哦,哎呀!”说着,她匆匆施
了个礼。
“请坐吧,孙梅太太。”这位警厅来人见那女的站起身来,和蔼地笑道。“谢谢。
是你给海琳女士拾掇过房子,是不是呀?”
“是的,长官。俺天天上午到这儿来给拾掇东西,帮他弄点吃的,礼拜六除外。”
“你往常什么时候走?”
“刷完锅碗瓢勺,三点来钟吧。礼拜五说不定晚点儿要到四点来钟才走。”
“那么海琳女士上午从来不出门吗?”
“他?”经这一问,她显得很吃惊,“他根本哪儿也不去。可,喏,守财奴就是根
本哪儿也不去的,是不是,长官?”一瞬间她显得是个明白人了。
罗森笑笑。“这么说来,海琳女士是个守财奴,孙梅太太,你说对不?”
“哎吁,这谁不知道呀,长官!”言下之意,对于警察厅的孤陋寡闻未免感到吃惊。
“要说呢,根本哪儿也不去,根本嘛也不做,还老咕哝东西贵啦贱啦。还有呀,只要他
打开那边儿那个保险箱,就根本不让俺进那间房。”说到这里,她指指隔壁,看得出来
她在哆嗦。
“原来这样。孙梅太太,你来这里多长时间了?”
“到眼下差不多三年了,长官。俺是打他安完电话机子不久来的。是看了报上登的
广告来的呢。可他这人个别得出奇,俺是说海琳女士来着。样样事儿他想咋办就得咋办,
还得按钟点儿一分不差的给办了。倒是个十足的监工——不过当然罗,俺也习惯了!”
“他从来没跟你提起过个人的事儿吗?从来也不说句私房话?你知道他很孤单。”
她把那双青棉手套鄙夷的一挥。
“长官,他能干脆吩咐一声‘行’还是‘不行’就不容易了。有时候他呆在那儿发
脾气,俺都有心要辞了这份差事了。”
罗森只得把这算作是对他提出的问题的回答了。
“孙梅太太,你倒说说看,海琳女士这一阵子心情是不是更不好了?”
这个女人绷紧脸使劲想了半天,最后才承认说:
“恩,兴许是的,那是在前些日子,李锋大夫来瞧病前那些日子。”
“那么,他在请大夫看病了?”
“李锋大夫来过两回,俺记得,上回是两天前来的,长官。”
“海琳女士来往的信件多吗?我是说他的来信多不多?”
“俺可不知道,长官。头班信在我来之前就送完了,第二拨儿来的尽是贴半张邮
票的没封口的信,也许是帐单什么的,别的信不多。”
罗森请孙梅太太再稍等一会儿,便跟张晓德一前一后走进厅堂了。
“怎么样?”张晓德问。
罗森耸耸肩膀说:“张晓德,人们为什么叫他守财奴,这点已经很清楚了。可是
这样的人会自杀,实在令人奇怪——除非他是害怕什么事儿。孤零零一个人住着,当然
有可能产生幻觉。这我们可以从李锋大夫那里问个明白。”
客厅门开了,赵彤走了过来,手里拧着一条脏毛巾。
“我把他竖在安乐椅上了。”他唐突地解释道。
罗森和张晓德回到客厅,只见死者的面部经过擦洗,颜色煞似抹上一层灰白腻子,
起皱的嘴巴,左角上有一颗带毛的痣。下颚用绷带绑着,以免耷拉下来,两片薄嘴唇撅
着,样子实在难看。桌上一个茶托里放着一副假牙。史莱德上前一看,原来上排牙托已
被子弹打裂,上面看得出弹药痕迹。茶托一边放着一副金丝眼镜。
“这些东西是我们在尸体旁边地板上找着的。”张晓德说道。
罗森搜查死者衣服口袋,掏出一只皮夹、少许零钱,还有一串钥匙。他从皮夹里
取出一封信来,原来是李锋大夫写的一张纸条,大意是说翌日上午钱东风依约前来诊视,
当于次日上午来访,时间照常,云云。
“看来李锋今天上午会来,”罗森说道,“这就好办多了。到吃午饭那会儿就可
以结案了。”
“好!”张晓德以一种说了算数的口气说道。
罗森转身跨步走到安在墙壁里边的保险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