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珍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只觉得头昏脑涨,热气熏人,无意识地摸了摸额头,竟然已经烫手,更是口干舌燥,
“來人、來人……”兰珍有气无力地呼唤着,可惜除却深夜从窗外飘入的风声什么都沒有,
虽然知道淋了雨可能会生病,但是这样严重还是不曾想到,在这夜深人静里,谁还会理会她,
这样的煎熬除了忍耐她也别无它法,
“兰珍啊……”母亲充满慈爱而柔情地声音传來,那般的亲切和蔼,
“母亲,我难受,母亲,抱我……”兰珍撒娇的喊道,腰身一变,她依旧是那个无忧无虑六七岁的小丫头,扯着裙子满院子地瞎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
她靠在母亲的怀中撒娇,母亲总是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往她的鼻梁上一刮道:“多大的人儿了,弟弟都不要人抱了,怎么做姐姐的还这般粘人來着,”
“弟弟是男孩,长大之后就是男子汉,自然不要人抱的,女儿可不一样,女儿娇贵,母亲您说的……”兰珍五分扭捏五分撒娇地说道,总是惹得母亲哈哈大笑起來,慈爱地点着她的眉头道:“歪理,”,
“你若是永远都这般大该多好,那样母亲就可以抱你一辈子了,可惜哪一天我的兰珍长大了,母亲就抱不动你了,可该怎么好啊,”
母亲的笑容是兰珍认为世间最美好的风景,母亲的声音是兰珍认为世间最动听的音律,
“难受,好难受,”兰珍呢喃地说道,呼吸很是明显地不畅通起來,也开始了讲胡话,一伙儿喊“母亲”,一伙儿喊“热”,
“母亲,我为什么会沦落成这样,”不知是醒着还是梦中,兰珍好似看见了母亲慈爱的笑容,她正温柔地用丝巾为她擦拭着发烫的额头,
“你活该,”突然母亲的面容变得狰狞起來,突然一下子变成了父亲严肃的脸,他怒喝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沒用的女儿,”
“父亲,”父亲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话,兰珍很是疑惑不解地唤了一句,
“你可知帝王的恩宠是多少人而梦寐以求的,你可知道慕容皇家的皇嗣是多么珍贵的,你得到了这一切,却不好好珍惜,你可真是个愚蠢到家的女人,”
“父亲,可是、可是……”他的母亲杀了我的全家,我杀了他的母亲,我们怎么可能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为她生孩子,
“你以为杀了皇太后就是报了仇吗,你以为这样我们就能安息了吗,你要我们南宫一族世世代代都沦为贱族吗,你要一生一世都如此隐姓埋名吗,”
父亲的问題一个连着一个,声音一声严厉过一声,
“那、那……那女儿该怎么办,”
“生儿不要喜,生女莫要忧,君不见,布衣皇后卫子夫……,得到了帝王的恩宠,你就能得到一切,再也沒人敢这样践踏你、侮辱你了,振作起來,你是我们南宫全族的希望,你不能倒下……”
父亲鼓励道,可是母亲的声音又传來道:“兰珍啊,你累了吧,來吧,來母亲的怀里……”,
父亲与母亲好似站在一条路的两端,兰珍站在路的中央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父亲说:“你要去争,你要去夺,你要把所曾经践踏过你的人统统都踩在脚下,你要背负光宗耀祖的重责,”
母亲说:“兰珍啊,不要太辛苦了,母亲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
摆在面前的两个选择,让兰珍踟蹰起來,父亲见她迟疑不由很铁不成钢骂道:“你沒用……”,
母亲却和蔼地笑着朝她招手道:“來吧,來母亲这边,你來了,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再也不用受苦了,”
兰珍好似有些心动了,她太想母亲了,正要朝母亲那边跑去,突然只感觉有一股子强烈的力气拽住了她,随之天好似一下崩塌黑暗了,
“兰珍、你还好吗,”皓轩见睡梦中的兰珍好似抬着双手再抓什么,她的表情好似很痛苦,便伸手过去抓住了她的手,
此时已然六月下旬,即将便是燕京最炎热的流金七月了,各宫里都开始了储放防暑的冰块了,碧玺宫自然是沒得的,
皓轩也知道深夜跑到这里來,若是给人发现了怕是大事一桩,此时的他实在不该做出这样鲁莽的事情來的,但是他依旧还是忍不住,
此时,姐姐与皇兄很是明显的形成了两股势力,一个掌管着大燕三军兵权,一个控制着燕都皇城御林军,虽然御林军不能与三军抗衡,但是“远水”与“近火”之间还是有得较量的,
皇兄不能将三军永远地留在燕京,这样只会让邻国有机可乘,特别是揭开皇太后当年以“公主换皇子”的秘密后,姐姐与皇兄之间好似无形之中增加一些“隔阂”,
而他的存在就是化解这个“隔阂”,这就是他必须留在宫中的原因所在,
一边是承担一个母亲的职责将他抚养成人的姐姐,一边是与他同父同母的亲生兄长,他不希望他们之间任何一个出事,
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