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帝后的到來。未央宫内也暂时平静了些。皓天有些散漫地坐在未央宫的主殿里。随意地瞟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宫女嬷嬷们。目光落在满身是伤的兰珍身上。她垂着头。并未哭泣也并未喊冤。格外的安静。等待着问话。也等待着裁判。
“丽妃。你说兰珍在安宁公主的身上放了针。险些害得公主受了伤。此话怎讲。可有证据。”皇后稍微了解些情况。便问道。何人不知兰珍是她认下的“义妹”。此时还冠着“陆氏”的姓氏。她若是不维护兰珍。岂不是被人打了她的脸。
想到这一层。兰珍便也不太担心。只是这一身伤痛。的确够她受的。心里想着倒是不知丽妃为何要这样为难自己。见了她不是打就是骂。可恨的是。完全沒得还手的能力。只能任她羞辱打骂。一口一个贱婢。叫得兰珍心里好似被火烧一般。
“不是‘险些’是‘已经’害得和兮受了伤。”丽妃懒懒回道。很是不满地“哼”了一句道:“臣妾知道。皇后娘娘又要责备臣妾‘凶狠’了。和兮不是您生的。您自然体会不到臣妾此时的痛楚了。”
“你……”一句话噎着皇后也是膛目结舌。却依旧心平气和道:“和兮虽然不是本宫亲生的。但是本宫好歹是她的嫡母。她唤本宫一声‘母后’。难道瞧着她受伤。本宫还能高兴不成。”
“这谁知道。”丽妃又是冷哼了一声。瞧着在一旁旁观的皓天。更是心中有气。这很是明摆着在责备她做错了。这是在心疼兰珍。故此才会让皇后來审理的。
“好啦。别说这些沒用的。”皓天好似也听出來丽妃这话里的气。便也圆场道:“皇后问你可有证据呢。”
后宫之事。皓天从來都不会去插手的。女人之间的事情。只要不是闹得太大。最好的方式还是由她们自己的來解决为好。
“证据。 十來个人的眼睛都瞧着呢。和兮今儿个在紫轩阁玩耍就遇见了她一个。不是她做的是谁做的。”丽妃瞥了兰珍一眼。将“她”字咬得很是重。连兰珍的名字都不愿意喊。若不是帝后在此。肯定又是一句“贱婢”了。
“这也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皇后赔笑道。她心中很是清楚。皇上不会把丽妃怎样。只不过是想着自己出面救兰珍一次而已。而且还不能太伤了和气。故此此时哄得丽妃息事宁人才是她的职责所在。
“沒错。是猜测。想着为何昨儿个沒遇见她。前儿个沒遇见她。偏生今儿个遇见她。为何昨儿个沒伤着。前儿个沒伤着。偏生今儿个伤着。这也太过赶巧了些吧。”丽妃目光如炬却并未瞧向谁。偏着头。抬起手。仔细瞧着洁白纤长的手指。这算是一种很不尊重的态度了。
“臣妾是沒得法子证明那针就是她放的。那不如这样好了。您让她想个法子來证明那针不是她放的。若是说得通。今儿这事儿便算了。若是说不通。臣妾就豁出命去。也绝不会留下一个会伤害臣妾孩子的隐患在这里。皇上皇后若是觉得臣妾这份爱女之心有错。便随意处置臣妾好了。”
丽妃漫不经心地说道。兰珍不由心中一震。倒吸了一口凉气。丽妃这招以退为进极其高明。这可让她怎么去证明那针不是自己放的呢。
她的确是与公主玩了一伙儿。若是要放根针在她的身上自然是轻而易举的。有嫌疑并不意味着真相如此。可是丽妃却偷换了概念转化为“不能洗脱嫌疑便是真凶”。
“蓉妃娘娘到……”正在兰珍迟疑之际。突听外间传來这样的传告声。帝后与丽妃听见这声音。都不由惊奇起來。
蓉妃是与皇后、丽妃同期入宫的妃嫔。闺名琅琊芙蓉。乃是贵族琅琊氏之后。是当年随着大燕太祖一同揭竿起义的琅琊氏后人。只是琅琊氏子孙不旺。后续无人。到了蓉妃父亲这代。更是落魄了。空顶着贵族的名望而并无多大作为。自然。单单凭着她那高贵的姓氏。入宫为妃也是理所当然的。
“臣妾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万福。”蓉妃俯身行礼道。兰珍跪在地上。只能瞧见她那缟素的裙摆。听蓉妃声音便觉得是个清丽人儿。
“蓉妃。朕好久沒见了你。你近來可好。”皓天迎了过去询问道。蓉妃回道:“臣妾一切安好。谢皇上挂念。”听闻蓉妃很是不爱出宫门。一年四季在芙蓉宫内修身养性。故此宫中的人也很少提起。而皇上自然沒得功夫去她那里过夜的。
“妹妹。姐姐终究是耐不住來未央宫瞧你了。”蓉妃很是亲切地说道。朝丽妃盈盈走去。瞧着这一屋子人道:“只是。是否來得不是时候。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怎会。姐姐‘贵足’塌‘贱地’。妹妹恨不得敲锣打鼓地欢迎。怎会不是时辰呢。”听闻丽妃与蓉妃初入宫时交情很是不错。但是后來不知是因为何事而闹得不欢快。从此蓉妃便就深居简出。隐居芙蓉宫内。鲜出宫门。
“呵呵。妹妹就爱玩笑。未央宫若是‘贱地’。燕都皇城内还有几处‘贵地’。”蓉妃浅浅笑了声。走到了兰珍的面前。弯腰扶起兰珍道:“这就是皇上与皇后都极其喜欢的御女小主吧。”
兰珍不曾想到。蓉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