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互相看着对方沒有门牙的脸。隔着屋子的木板笑。
此刻。白羽苧摸着这块木板。思潮起伏。久久沒有移动那块木板。
她握紧了神剑朱炎。神剑之上。泛起了一层红芒。就像是点着了一盏灯。她这样做。是想让屋里的爷爷看得见外面有光亮。然后她再打开那块木板。让爷爷开门。不然的话。会吓着爷爷。
红光在竹林里亮起。远处的人们看到了白羽苧手上的一把剑竟然亮了起來。都吓得面无人色。有人大叫一声:“妖怪。”
白羽苧转头看了他们一眼。一个字都沒有说。似乎这个世上。除了爷爷。她再也不在乎任何人了。
亮起的红芒。照耀着她的脸。那张白皙的脸。苍白如雪。深邃的眸子里。变得温和。那张脸。那张脸上。难得有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她伸手在木板上按住。轻轻的往左边移动。
咔的一声。六七寸宽的木板被移开了。一股潮湿腐臭的味道。在木板移开那一瞬间。从这个打开的小小空间拥挤出來。似乎。这些污浊之气。在这间屋子里。已乘积多时。
白羽苧将木板取了下來。剑朱炎举起。往里面照。看了进去。
神剑的光芒照进屋子。她就呆住了。
屋子里。堆满了杂物。既是当作柴房。当作厨房。一张床。就在那块被移开的木板下面。
眼睛下移。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小柜子。柜子旁边一张桌子。桌上一盏又老又旧的油灯。还有简陋的锅瓢碗筷。又黑又黄。
这小柜子上。锁着一把锁。那把锁的位置。对准了床头。一个头发全白。骨瘦如柴的老人睡在床上。两层被子盖在身上。在被子的外面。一床由几张油布和破衣服连缝起來的铺盖。将那两床被子盖住。
盖住老人的几床被子。虽然看起來数量多。但是。还抵不上一床干净的薄被子。
睡着了的老人。微微发抖。半蜷缩着身子。一只干瘪如同枯藤的手。扯住盖住脖子的被沿。
一只老猫。坐在被子上。被子上。放着一个破碗。那个腕。是老猫吃饭用的。
似乎。老人要也心疼老猫。将它的窝。安在他的被子上。
这张床和堆满杂物的屋子看上去。沒有一点落脚的地方。
这间屋子里的一切。就是老人的全部。而这一切。在外面的树林里。随处可见。可是对他而言。却是最宝贝的。因为。就连简简单单的柴。也被他堆放在屋子里的角落。
大概是木板被揭开。有冷风灌进去的缘故。沉睡着的老人似乎感到一丝寒冷。搭在被窝口的那只干瘪的手。轻轻的拉了拉被子。发出一声轻轻的**。嘴里。似乎还在念叨什么。
“爷爷。”
她的喉咙发哽。就这般静静的看着这个老人。心中的酸疼。让她的心。很痛很痛。
她鼓起勇气。叫了一声。
老人终于醒了。他惊恐的看着屋里亮着的红光。以为是沒有吹灯。看向了桌子。
桌上的灯灭着。他赶紧看向锁着锁的小柜子。看到小柜子上的那把锁还锁着。才转过头來。
看到白羽苧的时候。老人如同触电似的。猛然坐起。瞪大眼睛看着她。嘴巴张着。浑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白羽苧。
老人坐起來的时候。被子上的老猫吓得叫了一声。跳下地去。钻入床底。被子上的破碗。滚落下地。
老人看着白羽苧。突然大喊了一声:“我的孙儿诶。你回來了。你回來啦。”
他激动得像个小孩。惊喜之色从他的脸上蔓延到眼睛里。这喊出來的一声。声音颤抖。兴奋。不知所措。甚至。有些不敢不相信。
“你回來啦。你回來啦。我的孙儿诶。孙儿回來了。孙儿回來了。”老人神经质的笑了一笑:“嘿嘿。回來了。回來了。”
白羽苧再也忍不住。别过脸去。
老人的那一声无尽酸楚和喜悦的笑。就像是一把刀。狠狠地在她的身上刺了一刀。将她深深刺住。
“你來了怎么不说一声啊。我给你开门。爷爷给你开门。”
老人翻身下床。接着亮进屋里的亮光。手扶着堆积的杂物。踉跄蹒跚。像个快乐的孩子。跑过去。
老人下床的时候。白羽苧才发现。他是穿着衣服睡的。还穿了好几件。只是。每一件衣服。都很脏了。
看到爷爷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开门的样子。他的嘴里还轻轻地说着“回來了。苧儿回來了。苧儿回來了”
老人将门上的门闩拿开。又将门上下的两根绳子解开。急急忙忙的走了回來。从枕头下摸出火石。打了好久。点亮了灯。看着白羽苧直笑“快点进來。快点进來。爷爷想死你了。爷爷想你啊。”
白羽苧微微一笑。神剑上的亮光消失。将木板合上。转身走向正门。走出來的时候。她将朱炎神剑藏了起來。怕吓着爷爷。
黑狗。又发出几声吠叫。
白羽苧走进屋里。老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白羽苧好一会。手足无措的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