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的大门宽敞的打开着。几个小厮站于大门前守着。我一双手紧紧的提着翠绿色的裙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柳府。在要跨过门槛的时候。想起什么來。停了一下。转过头对守在一侧的小厮。从腰间拿出一锭碎银子扔给他。问道。“老爷回來沒有。”
小厮笑着回答。“还沒有。”
得到想要的回答。我这才放慢了速度。欢快的跑过长廊。往西厢跑去。冲进敞开着的小姐的闺房便大喊。“小姐。打听到了。”
小姐一身的白色长裙。外面覆一件粉色轻纱。快步的迎上前來。紧张的问道。“怜心。怎样。爹爹要我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楚韶华公子是今年的状元郎。听说很得皇上的重用。风度翩翩。咱们这十里长街的姑娘小姐们早已对他芳心暗许了。”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道出來。心里也寻思起小姐的未婚夫到底是长成了哪副摸样。难不成比张公子还风流倜傥、俊逸不凡。
小姐紧蹙着眉。低头。一手抵着下巴。沉思着在屋子里踱來踱去。我知道她可不是想着那个状元郎未婚夫。而是寻思着怎么样才能让那状元郎退婚。
说道这张公子。我也是心欢喜的很。
大抵也是去年的这个时分。我同小姐去城外凤鹫山上的菩提庙上香。这菩提庙可來头大得很。听说千年以前菩提祖师曾在这庙里入定。参悟了佛法的博大精深。等醒过來时便已经是一百年以后。他的肉身周边已经结满了蜘蛛网。坐下的黄色蒲团也已坐穿。百年的光景。原本光秃贫瘠的庙外已草木茂密。葱葱郁郁。只是此时恰入深秋。难免显得萧条零落。菩提祖师抬头看着屋檐上已死的蜘蛛叹了口气。“唉。百年了。你还在守护。”随即。从指尖捻出一滴血挥在蜘蛛的身上。整座庙的蜘蛛网瞬间消失一空。庙宇也焕然一新。
对于这样的传说。我自然是不信的。就那菩提庙修葺宏伟。处处是金碧辉煌。怎么可能是千年前便就有了的。这本着不信的心思还來烧香拜佛。这不。可就得出事了。我才随着小姐上香之后。下了最后一阶青石板山阶时。突然丛林里蹿出好几个身形魁梧蒙面黑衣的汉子。眼神狠厉。挡住我们的去路。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识相的留下买路钱。”
我见他们那凶神恶煞的样式。手里都拿着银晃晃的刀。还不待小姐说话。赶紧的将自己随身带着的碎银子像扔麻烦似的扔给那个说话的土匪头子。
那土匪头子接下我扔过去的碎银子。啐了一口。看小姐又是穿着不凡。还有好丫鬟和小厮跟着。想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又起了贪心。才几块碎银子怎么能打发得了他们。自然是不让开的。
我圆溜溜的眼珠在那土匪头子身上流转了一圈。心里有了计较。凑在小姐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小姐听了我的话。也赶紧着把身上的银子和几件值钱的首饰都拿出來塞到我的手里。我大模大样的。很是识趣把所有的银两和首饰全给了那些土匪。才赔笑着说道。“几位大哥。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那土匪头子甚是满意。只是色迷迷的眼睛落在我的身上。向着站在一旁的小姐等人挥了挥手。“你们可以走了。但是。小姐的这个丫头本大王看上了。想留下來当压寨夫人。”说着。上前就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在心里暗骂那土匪头子无耻。心里又觉得古人说红颜祸水。果真是祸水。
我虽才十七岁。但早已出落得沉鱼落雁。虽然只是穿着一身的丫鬟衣服。粉黛未施。但清秀艳丽更甚小姐几分。
气恼的甩开那土匪头子的手。连着朝他啐了两口。那土匪头子估计也沒想到我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敢啐他。怒火蹭蹭的上來了。不由想手里的长刀就向我劈來。
其他的土匪见头头动手了。皆操起长刀來。向小姐等一众人袭去。我自恃跟着干爹学过一些护身功夫的。想着动起手來。应该能逃脱。可现实与想法相较起來。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一身武艺。竟勉强只能够对付土匪头子。完全顾不上小姐和其他的人。
眼看着那些土匪像小姐那里袭去。我心里一急。分了心。胳膊上挨了那土匪头子的一刀。小姐和几个丫鬟小厮四处逃跑。鬓乱钗横。眼看一个土匪的刀就要向小姐劈下了。突然就从山阶上一个白色身影快速拂过。打掉那个土匪手里的刀。将救起救下。随即转向其余众匪。轻松的将众匪擒下。
那白衣男子清清冷冷。拂手向小姐行礼。“在下庐州人士。张梓然。”
小姐低头垂眉。感激的行了个大礼。温声侬语。“盛都柳心荷。”
张梓然对我來说也是有救命之恩的。再來又是一袭白衣。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我自然是欢喜的。张公子來盛都一为來打理在盛都的布庄分店的。二是为來年科考搭桥铺路。熟悉环境。拉拢关系。是想一举夺魁的。
小姐与张公子一來二往之下。两人也是渐生情愫。本來老爷也是知晓的。并未作何干涉。可开春科考揭榜下來。张公子也就被点了第四名进士出身。在翰林院当了个闲差。几次登门向老爷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