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的十五,皇上必须和皇后一同用晚膳,而且要留宿凤藻宫里,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而盛君恒为了顾及简冰玉,还将月末的三十也加了进去。
这样的事,是他自己答应的,现在自己却先不遵守。
“殷梨儿,你等着。”简冰玉狠狠的盯着自己亲手做的每一道菜,那都是她的心血,可他却只用了一句话,便将她的这些心血都弃如糟粕。
“娘娘,要不你先用膳吧!皇上一会一定会过来的。”咏薇试探性的安抚道。说实话,这个时候她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不说吧,她害怕简冰玉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说吧,又怕自己被累及。
简冰玉咬着唇,看着珍馐佳肴,冷冷说道,“都端出去倒了,本宫再也不想看见这些。”
咏薇微微一惊,但半个“不”字也不敢说,瞧瞧吩咐了一旁的女婢,赶紧撤了这一桌子的菜。
红烛啪的爆出一个火花,仿佛是在庆贺着。可烛泪却是将烛台满满的包裹起来,直到滴到了桌子上。
殷梨儿娇喘着,藕臂搂着盛君恒的窄腰,曼声说道,“恒,我这样唤你可以么?”
“梨儿怎么唤我都好!”他有些累的躺倒在她的身旁,宠溺的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只记得这一刻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
殷梨儿娇俏的笑了起来,朦胧的橙红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越发显得她笑靥如花,连御花园里怒放的花儿都失了娇艳。
他翻起身来,用肘撑着身子,然后痴痴的看着她,看着她俏丽的笑容,慢慢的沉沦了下去。
一夜未眠,盛君恒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每当他侧躺在她的身边,从她的脖颈下允吸到她那体内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梨花香时,他痴醉的便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而同样一夜未眠,简冰玉却是孤独的坐在空空荡荡的正宫里,凤藻宫中穿堂而过的秋风,呜咽的好似少女啼哭,凄凄惨惨,听着着实让人瘆的心慌。
可简冰玉似乎根本没有感觉到,只是瞬间天都蒙蒙亮了。
他还是没出现,因为他在另一怀温柔乡里。
简冰玉不记得自己是坐了多久,只觉得周身冰凉,直到咏薇再次来唤她时,她才觉得自己似乎是从冰窖里爬出来的一般。
她茫然的站了起来,眼前却是一黑,头重脚轻的栽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盛君恒满目柔情的坐在她的床畔,抚着她冰冷的手掌,静静的坐着。
“皇上!”她挣扎着想起身。盛君恒面色凝重的扳着她的肩头,将她缓缓放倒在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掖好被角,他才缓缓说道,“冰玉,对不起!朕昨夜……”
“皇上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臣妾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简冰玉侧过脸去,淡淡的说道。
“你是皇后,得多担待些。身子这么虚,要多调养着。朕还有事要做,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说完,他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不顾她伸手挽留,转身离去。
一滴泪从简冰玉的眼角滑落,顺着她的鬓角,隐没在乌发间。
她是皇后,就该备受他的冷落么?她是皇后,就该看着他彻夜去别的宫中么?她是皇后,难道就应该大度的将自己的夫君分享给其他女人么?
她简冰玉从小想要的东西,都不会给别人分一杯羹,更何况是她的夫君。她为了让他成就帝业,不惜小产,几乎成形的胎儿从她腹中滑落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无助。
那时的他是怎样发下的誓言,他说她会护得她一世,不离不弃。
可这才多久,她便要独守冷宫。
她不甘心,失去的她都要夺回来。
简冰玉半躺在床上,听着咏薇给她禀报,殷梨儿一夜恩宠,从小小的含烟阁怜采女,立刻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怜容华,赐了昭阳宫。
虽然坐上了四品的位子,可她却也同时成了众人眼里最大的威胁。一个小小的采女,默默无闻,一夜之间就爬了上去,居然还可以越级而上,就连杜嘉敏听见的时候都有些不相信。
她匆匆来了凤藻宫,虽见着皇后还在病中,可她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说道,“娘娘,嫔妾听说含烟阁里那狐媚子居然成了怜容华,可真有此事?”
“皇后娘娘身体不适,还望杜荣华请勿在这个时候打扰。”咏薇看着简冰玉并不搭杜嘉敏的话,便站了出来,替简冰玉答道。
杜嘉敏还有些不死心,绞着帕子,仿佛没听见咏薇说的话,仍旧有些担心的说道,“娘娘,这要是让她继续狐媚着皇上还得了,就她这势头,嫔妾瞧着不出时日,她都敢……”剩下的话她没敢说出口,“她都敢爬到你的头上了”这句话被她生生哽在了喉咙里,因为她看到了简冰玉那双冷的似冰窟一般的眸子。
杜嘉敏再傻也知道问下去必然没有答案,她只好怏怏的告了退,回了自己的永福宫。
简冰玉看着杜嘉敏走了,才冷冷的对咏薇说道,“你去告诉李福,让他继续把怜容华的牌子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