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对于北燕來说注定是命途多舛的月份。一夜之间。关于盛君恒身世的谣言传遍了大江南北。惹得朝野震荡。
殷梨儿原以为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杜撰之说。可沒想到简氏一族却站了出來。简冰玉的父亲简鸿博。当朝的征远大将军。立下了赫赫的战功。他站在皇宫大殿之上。亲口说出了关于盛君恒的身份。而他说的那一切都得到了德和王爷的证实。
二十多年前。盛君恒的母亲也就是当年景帝宠爱的珍妃。可惜宠爱在后宫里从來都是别人眼里的刀和剑。她也不例外在诞下盛君恒的同时便被皇后文纤晴给以与侍卫有染的罪名处死。而还在襁褓里的盛君恒便被当时替珍妃诊脉的殷文正偷偷带出宫送给了即将临盆的德和王妃。后來珍妃母家一族也因为遭受文纤晴的爹弹劾。景帝震怒。将珍妃母家一族尽数诛杀。一百三十口人无一活下來。
这件事在当年闹得轰轰烈烈。文纤晴还亲自过问殷文正是否已将盛君恒除掉。殷文正曾信誓旦旦的保证孩子绝对被害死了。
这么多年。文纤晴本來对这件事已经不再惧怕。虽然她的儿子不是太子。可即便是太子又能不能登上帝位也还是未知之数。
初一那日。太子薨。她有史以來第一次觉得离权利的巅峰已经不远了。她的儿子只要当了太子。只要景帝一死。她便是这个天下权利最高的太后。至高无上的权利对于她來说胜过了当年那幼稚的争风吃醋。
只是她永远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儿子还沒有登上太子。珍妃当年诞下的孩子却凭空的冒了出來。并且当年与此事有关的人全部都将事情的罪责推到了她的头上。
文纤晴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等了。已经筹谋了十几年。却对不能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出现任何她不想看到的局面。
当年直接参与者。殷文正在自己的书房里上吊自尽。殷梨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尽管还是有些伤心。但是她心底里却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的爹一定是被皇后所害的。她已经开始狗急跳墙。不顾一切的想要铲除当年的目击者。
殷梨儿知道。盛君恒同样知道。德和王府被严加保护起來。只能进不能出。俨然成了囚笼一般。
朝廷的气氛异常的紧张。每个人的弦都绷的紧紧的。生怕自己一不小子选错了支持的对象。而因此断送了前程。除了德和王爷的旧部和简鸿博。大多数的人还是支持盛珏律的多一些。可这些并不妨碍盛君恒踏入皇宫的脚步。
边疆战乱再起。南疆王和北漠摩拔可汗竟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同时对着北燕南北两个方向进行夹击。景帝被搅得焦头烂额。一病不起。这样的日子竟未持续多久。景帝便在御书房里龙驭殡天。
盛君恒因为握有军权。又同时平息了南疆和北漠的问題。以至于之前那些观望的人全部同一时间倒向了他这边。皇位就这么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这样的结局是令殷梨儿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一个不起眼的王府公子。一个连郡王都不够资格的闲人。居然短短数月间便坐上了那令天下人敬畏而又羡慕的皇位。
他是怎么做到的。直到她被打入冰冷的大牢里。她还是无法理解。
盛君恒称帝。改年号为昌德。
昌德元年七月。正是北燕最热的时节。可京都这时却人人自危。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牵连上。殷氏一族。从殷文正这全族上下七十口人。除了已经死去的殷文正全部被流放到边塞凄苦之地。德和王府原本安然无事。却在某日被弹劾通敌卖国。而始作俑者为世子盛君嵘。王府近两百口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无一疏漏。
文纤晴因为是皇后。盛君恒还是尊称她一声太后。依旧住在凤鸾宫里。说的好听点是颐养天年。其实是被他软禁了起來。就连二皇子盛珏律也被软禁在冷宫里。侧妃殷良颜被罚到浣衣局。她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了。
有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谁都知道是盛君恒是在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可谁又敢站出來说半个不字呢。
南疆王和摩拔可汗同时增加了封地。盛君恒还免了他们年年上供。
他的一系列雷厉风行。将动荡的朝廷安抚了下來。
这一年的八月。作为新皇的他到了新选秀女进宫的日子。可他却偏偏到了那阴冷潮湿的天牢。去去见了他想见的那个人。
殷梨儿蓬头垢面的靠着墙坐着。这里沒有一点光亮。也沒有一个人。除了每日有人按时给她送來饭菜。和看着她吃完饭又把碗收走的衙役外。连半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沒有。
所有的消息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从她进入这个牢笼里。她就是待罪之身。等着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对她进行宣判。
而如今。她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他却连半个口谕都沒有。
他是想让自己在这牢笼里。终身悔悟么。许是这样吧。她这样想着。却从不后悔。
只是她不知道出了这样大的事。封未名是否还安好。是否回到京都了。
殷梨儿绞着自己已经发腻发臭的发丝。眼神模糊的看着前方。一群小老鼠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