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未名和徐有德都默不作声。步履有些沉重的踏上了最后的征途。
转过面前的狭长山谷。他的眼前豁然开朗起來。又是一片梅林。不过这一次不同的是。在梅林的中隐隐的能看到飞翘的屋角。
封未名提着剑快步朝露出屋檐的地方走去。他担心的事依旧在眼前发生了。
殷梨儿被人绑在屋檐下的红柱上。嘴里死死的塞着白色的帕子。看到封未名朝她走过來。她着急的呜咽起來。
“梨儿。别怕。我來救你了。”封未名沉声说道。
忽的三声击掌声从空乏的屋中响起。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信步从里面走出來。“好一对郎情妾意。我是不是该先恭喜你呢。封楼主。”
“放了她。”封未名冷声说道。
“你说放就放。这里可不是你的未名楼。不过话说回來。你隐藏的够深呐。可真让我好找。”带着面具的男子声音沙哑。冷如冰霜。
封未名目光犀利的朝男子那面具上仅露出的一双眼睛深深看去。他目光如炬。仿佛一把利剑似要劈开那面具。瞧瞧他本人的面目。
可男子对他这样的骇人眼神完全不理会。从一旁手下的腰间抽出长剑。抵在殷梨儿纤细白嫩的脖颈上。沉声说道。“我杀她不过是举手之劳。可若你愿意替她死。我倒是可以放了她。”
殷梨儿感受着脖颈上传來的凉意。一动也不敢动。眼泪簌簌的往下落。有那么一颗泪珠刚好溅在光亮如镜的剑上。滚动着留下一道细小的微痕。
“你放了她。我就应你。”
“别和我讲条件。自己快些动手。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的剑不小心划破她那细腻的肌肤。”
“主子。”徐有德看见封未名迟疑了。他心倒不好。赶紧拦下封未名提剑的手臂。小声的说道。“为了这么一个女子。不值得。你还有大事要做。不要儿女情长呐。”
他说的极小心。可还是被面具男子听进了耳朵。他大笑着放下了手里的剑。侧睨一眼殷梨儿。转声对着封未名说道。“你的狗奴才说的的确不错。可他的身份。你是知道的。要不要让我告诉她。你是怎么利用了她。”
“你若敢说上半句。我觉饶不了你。”封未名提起剑來。“杀我可以。不过我要她亲自动手。”
他这话一出。戴着面具的男子瞬间一愣。然后马上醒悟过來。连声说“好”。他将白布从殷梨儿的口中解下。然后从腰间取出一枚黑色的药丸。捏着殷梨儿的嘴巴。硬塞进口中。
殷梨儿虽是万般阻挡。可还是被他逼的咽了下去。
男子松开了绑着她的绳索。然后将手里的剑强行塞到她的手里。指着封未名说道。“你杀了你的情郎。这真是再好不过的结局了。只要你杀了他。我就放你走。”
殷梨儿手上拿着剑。她的衣衫轻薄。早已冻得有些麻木。可剑柄上传來的冰冷却还是深深刺激了她。她的眼前一片迷蒙。泪水早已将眼前的景物模糊。
她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梨儿。杀了我。你离开这。”封未名声音低沉的说道。
殷梨儿极尽疯狂。她不断的摇头低声呢喃着。“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杀了我吧。这样就沒有什么可以牵绊你了。”
要她杀了封未名。比要她自己去死还难。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抓你的这个人只想让我死。就算你死了。我一样逃不出去。”
“可是我不能对你下手。你难道不明白么。”殷梨儿嘶声力竭的喊道。
“举起你手里的剑。”封未名严厉呵责道。
殷梨儿神色一凛。死死咬着嘴唇。一缕血丝从嘴皮上渗了出來。她颤抖的举起手里犹如千斤之重的利剑。一步也迈不下去。
封未名眼眸里的戾气忽然全部都散光了。他看着她满是温柔。极尽的宠爱。他宠溺的将她拉在自己的怀里。下颚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低声呢喃道。“如果我沒死。你答应嫁给我可好。”
殷梨儿双目呆滞。双手温热湿腻粘黏。她绝不敢相信自己手中的剑已经从封未名的胸口上洞穿了。可带着殷红血渍的刺目寒光却无情的告诉她。就在刚才。就在她颤抖的举起剑的时候。封未名自己冲了过來。
他搂着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话犹如那坚韧的弯刀。划开了她跳动的心脏。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爱他。自己是多么的不能沒有他在身边。
“你说好。还要和我一起回京都的。你是骗子。说话不算数。”殷梨儿抱着封未名跌坐在地上。已经不知道流的到底是泪。还是心血。只是疼的连她自己都麻木了。
“封未名。你不是还要娶我么。你不和我回去。我怎么嫁给你。”
“封未名。我要你活过來。”
我要你活过來。
许多的片段突然从四面八方朝脑海里汇聚。殷梨儿宛若中了魔咒。硬生生被迫看着每一个画面。
红色的嫁衣。清丽的笑容。还有一双男子的眼在深深的凝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