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华急智道:“定是铁板猪舌!”
罗暂继续笑道:“非也。铁板倒是烫的,但所谓真金不怕火炼。”说完,目光闪烁。
赵文华别的说不定很糊涂,但他再笨,也已经听懂了罗暂的意思。心中大喜,却又试探道:“这,这如何叫本官受用得了,太烫手了!”
罗暂道:“赵大人,现在有些烫,但一会即凉。此菜正是需要您回到府中休息时,才能享用。”
赵文华终于把心中之喜表露到脸上,大笑道:“哈哈!罗老弟,你想得太周道了!”
罗暂道:“赵大人,您过奖了。只是这盘子快要被铁板烤裂了。”说罢,将盘子撤去,手托着铁板,慢慢地移到边上另一个更加厚实的木盘子上。
赵文华傻眼了,道:“罗老弟,你这一手……”他将目光紧盯在罗暂的手上,却见那手像什么都没碰过,便丝毫不见烫伤的痕迹。难道,这铁板是冷的?看看那滋滋作响的声音,他可不敢冒险试一试。
罗暂道:“哈哈,我已经习惯了。”
一场欢宴,皆大欢喜。那道“三寸不烂”终于凉了,赵文华一托,感觉很沉,心中就更明白了。
待到了府衙,进入胡宗宪早已为他准备好的房间。锨开那张锡纸,眼睛顿时直了:竟然是一条鱼,只不过,这鱼是纯金的,边上还有珍珠玛瑙等“佐料”!
发了!没想到刚到杭州第一天,就捞到了这么厚的油水!
赵文华喜得直搓双手,脸上倒确实绽放出了闪闪的油光。
次日,胡宗宪又将赵文华拉出去喝酒。
赵文华道:“昨天这罗暂倒是很对我胃口,不知今日来是不来?”
胡宗宪笑道:“今日由军中一位将领做东,此人是我爱将,他也想见识一下大人的风采。至于罗暂,他虽然与那将领也算是志同道合,彼此引为莫逆。但我想他是不肯来的。这人很懂事。”
赵文华听说罗暂不来,有点失落道:“果然是个人才。对了,你的爱将是谁?”
“戚继光。”
“嗯,没听说过……”赵文华不由撇了撇嘴,略带不屑道。
天呐,一年前“威震泰山东”的戚继光也不知道,真是没天理了!胡宗宪心中这么想,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只是一个劲地热情招呼赵文华:“大人,就当给宗宪个薄面,前边请……”
酒宴中,戚继光一反常态,也是一意迎奉赵文华,将那家伙哄得屁巅屁巅的。
忽然,赵文华心有所念:“戚继光……呃,想起来了,一月之前南京府的表奏中似乎提到过你,你可是原来邓子龙手下的那个戚继光?”
戚继光连忙单膝跪地,道:“正是小将。”
赵文华言不由衷道:“那邓子龙眼下被关在南京府大牢,幸亏你不在他边上,不然也定被牵连。也好,以后就好好为胡巡按办事吧!”
戚继光道:“大人,邓子龙将军待我不薄。我只恨不能救他脱难。”
赵文华不悦道:“我说你怎么不开窍的呢!邓子龙这辈子算玩了,听你的意思,你还想救他?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戚继光泣泪道:“大人,那邓子龙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岂可忘怀。”
胡宗宪忽然长叹一口气,在边上道:“继光啊,你能忠于老上级,知恩不忘。倒也难得。”
赵文华也不禁点头道:“这话倒也不错。你们当兵的,就是直脾气,只知道仗义。戚将军啊,我见你忠义双全,是个人才!”说着,将戚继光扶了起来。
戚继光道:“谢大人称赞。”就在这当口,他将一叠银票塞进了赵文华的手中。
赵文华道:“啊?哈。哈哈。你这是……啊!戚将军,你的心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戚继光大喜道:“谢大人成全!”
胡宗宪也喜道:“来,再干一杯!”
赵文华酒足饭饱,口袋也饱了,他心满意足地回到住所。
这时,他才似乎想起了什么,问胡宗宪道:“胡老弟,昨天来迎接我的各地官员,都到哪去了?为何今日一个都未见?”
胡宗宪道:“都回了。最近各处都不安定啊,怕倭寇闹事。哎哟哟,我差点忘了!”说着,胡宗宪故作懊恼之状,却是从怀中摸出一包东西,“这是各府同僚临走前托下官孝敬赵大人的。赵大人不惧危险,来到是非之地,大家都佩服得紧呐!”
“啊哟,岂敢岂敢!”赵文华口中客气,双手却麻利地接过布包,一掂量,早已知晓其中内容。
胡宗宪又趁机道:“各府同僚的名册已在其中,唯有浙江总督张经和台州知府谭纶未到,他们正在台州沿海抗倭,苦于无法分身,不便相迎。便是上次杭州被围之时,他们也硬是在台州倭寇缠住,没有办法相救。所以,这次,还要请大人见谅。”
“那是自然!现在抗倭才是天大事!”赵文华正义凛然道。
然而说归说,赵文华心中却顿时不爽:哼,这两个狂徒自恃领兵有方,平时连我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