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坐在马上,马缰绳都被军士拉住了,我无奈,只好站住,那位军士赔礼又打躬,不像是要强行抓住我们的样子。
立等了盏茶时分,我听到一声熟悉的嘶鸣声。
“飞烟!”坐在马上的辰砂看到城门里面一匹暗枣红的马飞奔过来,激动得撑起身子。
还没等飞烟近前,马上的白衣人纵身而起,两个起落已经落在我们马前。
“紫苏!”我喜出望外,一把扯掉脸上的围巾。
紫苏一看到我怒气冲冲的一把抓着我的衣襟,“你长能耐了啊!叫你躲躲躲,你躲到哪里去了!啊?让我们一群人为了找你掘地三尺!搞得人仰马翻!你到底死到哪里去了!”
他手劲奇大,我感觉都快被他拎了起来。平时紫苏对我虽然也没好声气,但是从来不曾像这次这样发怒,我愣了愣,被他拎着衣襟甩了两下。
“发什么呆啊?摔傻了你?”
“……十公子,轻着点,王爷肩上有伤……”辰砂下马走过来,低声提醒。
紫苏皱了皱眉,松开了我,辰砂赶紧帮我整理衣襟。
我看着被紫苏捏着酱菜一般的衣襟,不禁抱怨道:“你就不能换个平常些的方式表达你的担心么……”
“你还有理了?!叫你躲躲躲,你逞什么能?还跟人交手了?”
“我是有躲啊,这不是形势所迫,我就躲得远了些么……”我看他那么凶,反而想笑,大爷脾气的紫苏也有这么着急的时候?
紫苏看穿了我的小心思,冷冷的笑了笑,道:“还很得意?行,你到你的大公子面前好好解释吧。”
我一愣,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看到不远处一队侍卫簇拥着一位骑马的男子朝这边跑来。
我的大公子青袍黄袄,骑着白马,俊秀非常,面……呃,面沉如水……
王府的侍卫们屏退城门周围的闲杂人等,将我们围成一圈,沐澜下马走到我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我的手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又转头去看辰砂。
“大公子。”辰砂欠身行礼。
“二公子受惊了,有没有受伤?”沐澜温和又沉静的声音传来。
“多谢大公子挂念,辰砂无事。”
沐澜看我俩都没缺胳膊少腿,面色稍稍柔和了些,道:“先回府衙吧。”
所以我说,大公子沐澜的威信,很多时候是高过觞王爷的,他一句吩咐,侍卫们立刻开路,所有人再没二话,紫苏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我,连辰砂都用饱含鼓励意味的眼神偷偷的望向我。
我不断默念,老子以前是个铁血世家的太子爷,现在更是个王爷;虽说以前私生活不太检点,但是也绝对没有违反过纪律,现在多了这么些男媳妇儿,也乖乖的老实认命,压根儿也没想过要偷香窃玉、男女逢源、红杏出墙……啊呸。
总之,老子是爷,不、惧、内!
这股气势一直保持着进了府衙,当地的父母官来请安,大公子是我觞王府的长吏,官高一级压死人,两位父母官在沐澜面前战战兢兢,想必这些天没少被沐澜施压,沐澜微微笑着看他们像唱双簧一般推卸责任,然后不轻不重的损了他们几句,就将两位父母官打发了。
进了厢房,沐澜关上门插上闩,转身过来对着我,我知道,轮到我战战兢兢了。
难怪侍卫们这么有眼色的全部退到小院外,我的大公子周身寒气如冰似刃,我默默的吞了一口口水,笑道:“……沐澜,我这不没事么,别生气……”
大公子笑笑,道:“我哪有生气?不过是担心王爷您,按照这么个遇刺的次数,您还能再侥幸几回?”
“从今往后,您还是老老实实呆在王府,除了宫里哪里也别去了吧。”
我闻言横眉怒目。
他轻轻冷笑。
“还是说,您觉得您受的伤不够多?身子还挺能折腾?这次遇刺我们对外说是王爷您惊了马,走散了,您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对您穷追猛打落井下石么?还是要我去向皇后娘娘禀告?请个懿旨让您安安心心的呆在王府?”
“沐澜,”我皱眉头,不悦道:“我天天呆在府里会闷死的。”
“现在非常时期,立储之事已经提上日程,皇子之间明争暗斗,您上次遇刺,老实了两个月就开始往外跑,现在又开始坐不住了,不是故意给人机会么?”沐澜语气比我还重,似乎真是不高兴了。
我决定乖乖闭嘴,让他教训我一顿消消气,消气之后又是我那温和儒雅的大公子,不过,当他为我更衣时,看到我肩上的伤口,他居然发了脾气。
我从没想过沐澜会发脾气,而且眼神中流露出狠厉的神色,我下腹部还有一道很新鲜的红色肉痕,现在肩上又多了一道伤口……沐澜紧抿着嘴,蹙着眉头似乎在隐忍怒火。
我忘了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和谐的房事是解决夫妻矛盾的最好方法。
我决定贯彻落实,并且稍微修改一下。
和谐的房事是解决夫夫矛盾的最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