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从二十二年前悦王爷出生后,皇后娘娘的手段就开始显露了呢,你以为丞相、御史大夫、宁王爷、逐雩将军都是谁的人?你以为圣上亲征时,皇后娘娘临朝听政是哪些人支持的?”
我瞪大了眼,这信息量颇大啊,看来觞王爷的亲娘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皇帝被吃得死死的啊。
“沐澜,依你看这怡王爷安的什么心呐?他母妃和我母后应该有不少恩恩怨怨吧?”我问沐澜。
沐澜想了想,说:“要不,推了吧,现在府外情况不明,就说入府探望需进宫请旨,怡王爷若能请来旨再说吧,何况……圣上十有**是不会准许的。”
“沐澜,本王想进宫见见父皇母后。”我说,这么两眼一抹黑的被关在府里养伤,实在不是好事,感觉就像一块豆腐放在掌心上,颤颤悠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切成块。
沐澜思量了一下,“如果要入宫,先拜托苏总管先跟刘将军商量好,可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苏总管可是块老姜了,年纪也不大,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据说自幼就照顾觞王爷,好几次救了觞王爷的命,觞王爷得了王府出宫后,悄悄把他带了出来当总管,宫里太监的花名册上,就来了个暴毙,一笔勾销了。
当夜我试着跟京墨议论些朝政,京墨那叫一个热血沸腾,说起诗词文章和前朝今事来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透露的信息比我这些日子旁敲侧击得到的总和还要多!我真后悔没有早点跟他“秉烛夜谈”。
真是古代文人的典范。
说到最后,变成我嗯嗯嗯的听他高谈阔论,他说到一段落,突然停下来,自嘲的笑笑,“王爷您一定觉得索然无味吧?我这样卑微之人居然在您面前谈古论今,真是班门弄斧……”
咦?文人经常自谦,但是很少服人,听他的语气没有半点虚假,莫非这觞王爷还是个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主?
“……我也就是个不懂权术的穷书生而已。”他的语气淡淡的,透着些无奈和自嘲。
我也不敢乱说话,气氛僵了一会儿,他挠挠头,红着脸笑笑道:“要不是您把我捡回来,我也没机会在这里跟您说话了。”
“哦?就算成为暖床的男宠也不怨本王?”我忍不住逗他。
他的脸噌一下红了,我我我,我了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然后捂住眼睛说别对着他笑,哼哼,看来这人是喜欢上俊俏的觞王爷了。
说话说到半夜,我迷迷糊糊睡着了没多久,就被拍醒了。
一只手在我脸上轻轻的拍了又拍,我极为不爽——谁敢把王爷拍醒?还是拍脸!睁眼一看是我的大公子,脾气立马化成风了,瞬间觉得那在我脸上的手掌拍得我好舒服。
沐澜俯身,轻言细语的告诉我要起身准备入宫了,然后又轻声的唤醒京墨,让他回房继续睡。
啧,我的大公子对谁都这么体贴么?面面俱到的。
我被沐澜和忠安扶起,架着在地上走了几步,还行,伤口的疼痛可以忍受,只是旁边提着药箱笑得温和的五公子那“温柔”的目光让我芒刺在背。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更衣过程,王爷的冠袍服带层层叠叠,紫金蟒袍、金丝玉带、王爷的腰牌、翡翠金冠,一根长长的双头簪衔着朱玉丝绦垂到胸前……
看着小厮捧着的铜镜,我只想说,妈蛋!这是觞王妃吧?!
装束完成,沐澜又从红锦托盘中拿起一块圆形玉珏,有掌心那么大一块,又圆又厚,饱满润白,上面雕着一对螭龙,我不太懂玉,但是也看得出来这块洒金皮的和田玉籽料绝对是极品,正中间有孔的地方是洒金的祥云瑞日,两条螭龙盘绕两侧,栩栩如生。
沐澜将这块玉璧用串着几颗玉珠的红绳系在我的腰侧,又替我抚平下摆,笑道:“您可得留心别弄丢了,这可是辰砂公子的传家宝。”
辰砂的?“那为何系在本王身上?”我随口就问了出来。
沐澜愣了一下,似笑非笑,“您忘了?还不是您非得要买——连人带玉。”他一边说一边忍着笑,还掐了我的脸一下。
我傻愣愣的想着,这觞王府故事还真多,看来我得花点心思打探一番了。
出门的时候,大部队跟着,这次真的是大部队了,天还黑蒙蒙的,上马车前往后一看,黑压压的站满半条街,最近的街道也被一道高高的红墙全部隔开,划分出了皇权和平民的分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