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妈妈。”跟在程琼仁身后的秋月说道。
“公子真是好眼光,不是妈妈我吹牛,我们百花楼的姑娘个个天姿国色,在永平城里论美貌那可都是排得上号的,待妈妈我为公子挑几个最柔最美的姑娘,可好?”
程琼仁咳嗽了一声,没有说话,他有些受不了老鸨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只好暂时屏住了呼吸。
见程琼仁没有回答,老鸨以为他不答即是默认,于是连忙叫来几位浓妆艳抹的姑娘。
“公子,这几个可是我们百花楼的头牌,海棠、含笑、荷花、红桑···公子只要银两足够,想要几个就带几个。”老鸨认定程琼仁必是富家公子,所以极为殷勤。
这几个青楼女子一见程琼仁俊俏的脸庞早已心动,老鸨一介绍完,她们立即过来勾肩搭背,一女子拉起程琼仁的左手笑道:“公子,奴家叫做海棠,让奴家陪公子去厢房,唱几支小曲给公子听吧。”
秋月见此,脸上挂着一丝的无奈,转身欲出去。
又一女子挽住程琼仁的右手,刚想说话,突然一声惊叫,原来她挽住的是另一女子的手。
程琼仁可不想淹没在这些青楼女子群中被脂粉花香熏死,灵巧地脱了身。
“公子好身手啊!”老鸨赞道,她虽没看清程琼仁是怎么脱身的,但这风流场所人流广阔,江湖中人也是常客,她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程琼仁递给老鸨一张银票,淡淡地说道:“不用多说了,我只要秋月姑娘一人陪我即可。”
此时,原本准备出去继续拉客的秋月听到此话,立刻转过身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程琼仁,似乎还有些不相信刚才所听到的话。
这也难怪秋月会这样,老鸨叫出来的那些女子,相貌个个都在她之上,寻常的达官贵人哪会看上相貌不如人的她,而她也正因为相貌平平,才会被老鸨派到街上拉客。
老鸨拿着银票,仔细鉴别了一下,然后带着笑意说道:“秋月,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伺候公子去厢房。”
秋月微笑地点了点头,在众女子妒忌的目光中将程琼仁领上二楼厢房。
“这次居然被这臭丫头抢了风头,真是气死我了!”
“瞧那公子长得有模有样,谁知他竟如此没有眼光!”
“······”
在一间装饰精美的厢房内,秋月正在抚弄古琴,琴声悠扬,有如高山流水。
程琼仁在一旁饮酒,琴声让他若有所思,定目去看那秋月,只见她那一张五官匀称的瓜子脸,看上去如茅芽一般娇柔绵软,虽无十分姿色倒也有些动人。
秋月似乎越弹兴致越高,一曲毕又接着弹另一曲,竟忘了向程琼仁请示,接连弹奏了好几曲,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琴声虽然悦耳,但是听久了程琼仁便有些乏味,毕竟他来此的目的是想了解如意阁的。
“咳!”虽然程琼仁只是一声轻咳,却震醒了沉醉于抚琴之中的秋月。
“公子,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好久没抚过这么好的琴,有些爱不释手。”秋月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陪程琼仁喝酒。
程琼仁脸上并没有不快,反而赞道:“姑娘不仅琴声优美,还如此爱琴,实在难能可贵。有道是:爱琴之人人皆爱之。”
“我哪谈得上‘人皆爱之’,自从七年前一富商买我初夜时进过这上等厢房,之后便再没来过。现今世界,人人皆是喜美厌丑。古往今来,倾国倾城的漂亮女子向来是男人追逐的目标,对男人来说,娶一个漂亮的女人做妻妾,那是特别荣耀的事情。”秋月叹气道。
“姑娘有所误解,我所说的意思是:一个对琴爱不释手的人,必然会迎来许多喜欢听你抚琴的人。如果说,女人的美貌能征服男人,那么,女人的才艺不但能征服男人,更能征服世人。既然你先天不足,不能用相貌得到男人的喜爱,那么,你就应该坚持不懈地努力,用你千锤百炼的琴艺来赢得男人的尊重。”
“听公子一言,让我茅塞顿开,公子说的十分在理,秋月一定好好领会。”
“姑娘能明白我所说的话,也是一聪慧之人,不知为何会沦落风尘?”
“公子既然问起,那我就告诉你民间的一句俗语:上等人赔钱嫁女,中等人将钱嫁女,下等人养儿卖女。我的百花楼的姐妹们,半数以上皆出于贫穷之家,不是被父母所卖,就是情势所逼,才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