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了!
其实也不知道年轻人是不是真就死了,但是在这惨样的衬托下,周围的人都只当他已经死了。
人为什么可以做到无惧死亡,原因仅仅是不曾面对过死亡。这就好像一个本来一心寻死的人,在真正经历过自杀的恐怖感受之后,往往便开始对死亡产生恐惧。若再让他去经历一次,大抵是鼓不起曾经的勇气。
这些家丁们也是这样,若是没有个参照倒也罢了,大伙依旧是众志成城,一往无前地拼斗。哪怕是只是有人被打得重伤了,那也没什么,毕竟还活着,若是能落下些赏钱,总也亏不到哪里去。但是,现在一个本来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在他们面前变得毫无动静,那震慑却不一般了。
总之,他们恐惧了,虽然依旧在外面围着个圈子,手上各色武器虚张声势地对准中间的武二郎。但是他们身上本来拥有的气势却显而易见地跌落了几个层次。
武松自然看出了这一点,嘴角挂起蔑笑,手中哨棒向前一抡,前头那一片人便是一阵齐刷刷的后退。武松于是施施然走向空出来的地方,待到近前了便又是一抡。
人一旦失去勇气,所谓的抵抗就显得那么的儿戏。现在西门府中出现的一幕近乎于编排的话剧。一个人不断前行,一伙人相继后退罢了。眼看着,西门府正厅已是近在咫尺。
“休走了嫌犯武松!”
一个突兀的喊声响起,西门府中家丁俱都精神一振,循声望去,从那院墙豁口处便看见街口出来一群公差打扮的人。这一群约摸三四十人,全部拿着铁尺,锁链,也有几个那朴刀,木枪的,在为首一个马脸汉子带领下气势汹汹地冲着这边过来。
“兄弟们,干丫挺的!咱们有援兵呐!”本来沉寂的家丁群里响起一声喊,又是那个狗哥。本来他也恐惧,哪怕是对年轻人的遭遇感到微微愤怒,他还是不敢去捋武松的虎须。
不过,现在的情形变化,似乎官衙里头的人也出来助拳了,那么自己这边
可以说实力大增,于是乎那三百贯赏金的力量重新体现了出来,狗哥的勇气又回来了!
这次还是一把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扎枪,依旧是那样规规矩矩却不冒进的攻击,也依旧被武松轻松拦下,但是他依旧和刚才一样起到了一个表率作用。
重新拾起勇气的家丁众再次开始了对武松的围堵,他们远远地用长棍,杆子攻击,保持若即若离的程度,但是脚下却不像刚才一样随意后退。就那么把武二郎堵在正厅前不远的位置。
这样的转变把个武松气得不轻,当下不再留手,一支哨棒舞动间,隐隐然有裂风之音,又间或响起些如同挥鞭般的恐怖声音。
那一支哨棒舞动,但凡有人挨上一下,碰到一毫,当即就是个惨叫倒地的下场,轻些的红肿流血,重些的却是骨断筋折,看着好不骇人。
武松是何等样的好汉,这区区几十个拿着棍棒的普通人而已,当真是当不得他这几下敲打的,。也就片刻功夫,地上满满的便是一片呻吟的家丁。
不知道是不是气运太盛,在仅存的几个完整的家伙中间,那个屡次冲锋在一线的狗哥赫然在列,他居然也完好地坚持到了最后!因着幸存的人太少,他显得是那样的醒目。
这个让人着恼的家伙!
武松当然认出了这个跟蚊子一样屡次出来骚扰的家伙,疑惑自己打倒一片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把这家伙撂倒之余,就是对这家伙的行为恼怒无比。三番两次发挥战鼓作用的狗哥可是让他这次的行动拖延不少。
一步步地靠近这个烦人的家伙,武松目露凶光。这可把狗哥吓完了,自己不过投机一把,何至于此呐!于是乎双股战战,猛然一阵酸软之下,整个人已是跌坐在地,丝毫动弹不得。
但凡好汉,都见不得别人懦弱,狗哥的不堪表现让武松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随之就是握着哨棒的手猛地用力,手中哨棒一振,就待要向狗哥的脑门攻击。
就在此时,武松身子微微一振,手上动作顿了顿,竟是停止了攻击,随即向右微微一侧,一道银芒随后便至,差之毫厘地从他左手手臂滑过,一道裂帛之音,武松左手衣袖处出现了一片空缺,一块布条仅凭一小段连接晃荡在他的左臂,昭示着方才这一刀的危险。
武松怒极,稍一回头,只略看到一张马脸,而后就是紧随之前一刀的又一道银芒。当即也就顾不得许多,脚下腾挪几步,险险地避过之后又后退几步,这才站定,怒视起面前这个马脸汉子。
似乎刻意拉长的脸型,精瘦的身材,一身明显不合身的宽大皮甲,就是这个家伙!?好像还有点印象。
这马脸自然就是衙门里差役头子,作为一个衙门里差人的头头,他手上还是有几分实力的。就像刚才,那两刀就是他的拿手绝技。别看只是一下偷袭还有补刀,可是普通人是做不到这样无声无息地偷袭以及快速补刀的。
凭借着这一套手段,马脸着实抓过几个江湖匪盗,否则也不会被知县信重,任做头目。
说起来,武松其实也是个都头,只不过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