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前去营救冷姑娘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一声,我一觉醒来发觉你不见了,赶紧赶来了!还好!”李晨半是责怪,半是欣喜。好不容易两人死里逃生,师哥要是再被逮住,可怎么办?又一拍脑袋道,自言自语道:“师哥是百战金刚,岂能这么容易被蒙古鞑子逮住的?”赶紧住了口,砸着自己的脑袋以示惩戒。
“回去再说吧!”萧阳没理会李晨又打又说的古怪表情,低语道。
师兄弟俩的对话在玉儿耳中模模糊糊传来,她已经迷糊得不再开口应答,乐得在萧阳怀里做了半个安稳的梦。
玉儿是被外面的闹嚷声惊醒的,小屋里很静,光线很暗,也很暖。她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吵嚷声传过棉被惊扰了她。玉儿不知外面是什么状况,只觉得吵,想走出去看看又懒得。她悄悄靠近门口,凭窗而立,声音纷扰,分不清谁和谁,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孤独地立在窗下。
推开门,雪影,碎玉,缤纷而来,玉儿眼前一亮,她靠着墙裙缓缓移步,一个红绡女子踏雪迎面而来,露齿一笑:“你醒了?”女子语音绵软,不似北方人口音的纯正卷舌。
玉儿恍然,这个女子二十出头年纪,眉眼弯弯,清秀可人,却从未见过,她一愣,支吾一声,从旁越过。
“丐帮商议事情!无聊的很,我是正从里面出来!”女子见玉儿朝大厅走去,一抖手中的九索环道。
玉儿一瞟她手中的兵刃,声音叮当清脆,犹忆当时,抿嘴笑道:“原来是何红裳姑娘,失敬!”
何红裳刚才见玉儿刚才还是一副自顾自,旁若无人的冷傲,回头一望淡淡一笑,似冰肌生雪花的寒意,她抿嘴一笑说:“你记得我了?”纯正的川蜀口音,绵软温和却透着爽辣。
既然是熟人,玉儿就开起了玩笑:“似你这个大美人,我怎么会忘记,我一见你就难忘!”玉儿止步笑道。
何红裳一甩九索环扫兴道:“哎,别提了!”说罢,一副愁眉苦脸之状,又转开话题道,“我扶你回去吧!”
玉儿推辞道:“我自己走就是!”
“那也好,我要回去看看,要不然……”何红裳神情复杂,一咬嘴唇摇摇头复向大厅去。
玉儿失笑,记得五年前与她偶然相遇,她和洪七是一对欢喜冤家,这许多年过去了,还是如此吗?
萧阳手捧着云片糕匆匆往回赶,北方小镇,烽火劫掠,很难得买到什么好东西,只有所剩不多的云片糕还略可。已是太阳偏西,冬日的向晚来得早,坠在檐角的透明的冰冷柱子在余晖里泛着五彩的光,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不绝于耳。萧阳悄悄走进玉儿的厢房,推开门,一清瘦如烟的美人正临窗独坐翻阅经书,融在脉脉夕阳里,冰肌胜雪也晕着一层柔和的光华。如此宁静安详,从前的凌厉肃杀仿佛从不曾有过。
“什么时候醒的?看什么书?看得这么仔细?”萧阳放缓脚步,柔声相问,他现在真怕自己吹一口气,就要把这个冰美人给融化了。
玉儿淡淡一笑:“这是爷爷留给我的医书,我找找解毒的法门。我一离开蒙古大营,心情都好多了,也有力气翻翻书。”
萧阳把糕点置在几上,扣住玉儿肩头,粗糙的手掌来往反复的摩挲着她瘦削的肩胛,心事如沉,久久难置一词。
当日被蒙军重重围困兵尽粮绝,萧阳一面命令心腹部下换下军装穿上普通百姓的衣服徒步撤退到青崖山保存实力,一面带领李晨将所有军马赶到战场上以掩护部下突围。最后趁乱,两人浑身是血才杀出重围。大雪封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九大福星从天而降,来得猝不及防又是意料之中。九大福星只一人之力,武功就高出自己好多,自己和李晨两人只能为人所鱼肉。
李晨踉踉跄跄道:“他们就要追来了,怎么办?”
萧阳缓缓抬头,向李晨冷冷一瞥,冷笑道:“若不是本将命你防守的西线作战失利,蒙军哪能这么容易突破本将射的伏击圈?你一天到晚跟在本将身边,怎么半点聪明劲都没学到?”
李晨自忖跟在萧阳身边一直尽心尽力,虽然学不起萧阳的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但是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哪一样不是用自己的命去拼的?他讪讪地看着萧阳,师兄眼里的冷胜过这冰天雪地的世界,他赌气道:“师哥,我也不想的,蒙古兵多于我们十倍,我的兵就是不吃饭睡觉一天连着一天打,也打不完啊?”
“住口,军中纪律严明,没有师兄弟,只有上下级尊卑,请呼将军!”
李晨眼里蒙着泪水,赌气道:“萧将军!”
“好,你作战不利,本将就罚你一个治军不利,赐你一个死罪!”
李晨猛然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萧阳,一直待他亲厚的师哥竟如此绝情,他嘟囔道:“你倒是给我摆官架子,就剩两个人了,你逞什么能?”
萧阳眼一瞪,负气挥起手掌,一掌击在李晨胸口。
李晨没想到,萧阳竟当真取他性命,他赤手而立,来不及运气抵挡,凌空而起,耳旁听得一句:“师哥对不住你,是死是活,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