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哥哥!”玉儿不由得气愤,眼圈红了,“萧哥哥,我不想死在这里,我要回江南!”
萧阳咬了咬牙,那枚缝衣针随风送出,洞穿箫身,直击无极星云蝠掌心。
无极星云蝠猛地缩手,掌心赫然鲜血渗出,一枚缝衣针直贯掌心。无极星云蝠低头瞬间,众蒙军将领也哗然,不明白他为何罢手。
萧阳趁此一瞬,没入夜色里,身后箭羽扑簌簌落下。严实心有不甘的狠狠瞪了一眼无极星云蝠。
小林子里,萧阳放下玉儿,将那条毯子似斗篷样系在她身上,扶肩久久注视又将她揉在怀中,眼眸里泛出一滴滚烫的泪水融在玉儿玉肌般的脸颊上,无比痛惜地说:“我来晚了。”刚才一番酣战,萧阳疲累之极,趁此空隙却忍不住多说几句。
玉儿融在萧阳的温暖里不能呼吸却又无比贪恋他的怀抱,哽咽道:“你来了就好。我出去找过你,没有找到,现在又中了毒。”
“我知道,是我不好,我坏。”萧阳懊悔道,轻吻着玉儿的小耳垂,点点如蜻蜓款款而过。他亲眼看着她在雪地里奔跑,中箭昏厥,而那时自己也深受重伤,躲在雪洞里垂垂等死。
“你去了哪里?”玉儿循循相问。这数月的朝思暮想,牵肠挂肚,寝食难安,终于有了结果,再不理事的她也不得不问。
“说来话长,去了你就知道了!”萧阳放开玉儿,紧紧握住玉儿的小手迈步走去。这数月不见,这双小手愈发纤细柔弱了,握在掌心里,宛如空握着一团烟雾。
“冷烟玉,你敢走?你身上的五兽毒未去尽已冲入心脉,你不想活了吗?”史天泽的声音冷冷从林子里传来,随即他整个身子闪在火光里。他身边没有侍卫,火把高举,晶亮的眸子里两团火苗在跳跃,怒目而视眼前一对璧人。深更半夜的,他居然一个人在这小树林里走动?
玉儿抬头,复而不敢看他灼灼逼人的双眸,只说道:“我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史天泽吞着舌尖,失笑道:“谢我?那你给我!”他丝毫不惧身旁萧阳的怒意,迎着萧阳凛然而上。他不分昼夜费尽心机的为她寻找解药,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赫赫战功作为交换,没想到她竟然不辞而别。
玉儿微抬双眸,抿嘴道:“我已经有了萧哥哥,我很小的时候,就已认识他,他是我遇见的第一个男人。”十三岁,那时正值豆蔻年华,那样美好的岁月与他生死相遇。
萧阳听玉儿如此说,愈发紧紧扣住了玉儿纤纤玉指,心里笃定了她,曾经的玉家大小姐,如今拳拳在掌心。
史天泽看到玉儿说这句话时眉眼中的脉脉情谊,越发怒火中烧,鼻音轻哼道:“第一个遇见未必是最好的。我府中十七位妻妾,一个赛过一个,第十七个就把第一个比下去了。”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玉儿道,她不想再和史天泽纠缠这个问题了,紧紧攥住萧阳的手,轻吟道,“萧哥哥。”
萧阳俊眼一抬,满是温柔旖旎,曾经冷若寒月的他此时明月融融。他对史天泽淡淡一笑,瞬间又凝注笑容道:“史兄告辞了!”说罢,拉起玉儿就走。
“站住!”史天泽厉声喝道,“你难道不顾她死活吗?”
萧阳吸口气道:“我爱她,就会想办法救活她。她呆在你那里,她不快乐,我就要带她走!”他自忖是一个感情内敛的人,如此时说出这个“爱”字却像是早已准备好似的脱口而出。他复又俯首对玉儿郑重道:“这句话,我只说一次!”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史天泽,他吼道:“萧阳,你这个手下败将,你被青天嗜血蝠一掌打下山崖,大难不死,彭义斌已死,元帅正在捉拿你,你竟敢独闯蒙军大营?我只要一个呼哨,就可以招来千军万马,倒时候你死无葬身之地!”
萧阳沉声道:“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心爱的女子在雪地里昏倒,不能及时相救,这足以让我后悔一生,我怎会让自己再后悔一次!”他俊眼脉脉望着玉儿,四目相对,彼此魂牵梦绕,意缠绵。
“萧阳,我们来一次决斗,你赢了,你带她走,你输了,我带她走!”史天泽掏出匕首道,“蒙古人凭自己的本事娶回自己心爱的女子,你我也不例外!”
“你堂堂一个汉人,怎么用蒙古人的方式娶女子?”萧阳轻蔑道。
“我先是金国子民,现是蒙古帐下骁将,不知宋氏!”史天泽朗朗道。
萧阳鄙夷一笑,轻描淡写道:“我不比!”
“你怕了?”史天泽斜睨萧阳,口气充满了嘲讽。
萧阳慨然道:“你我在战场上是生死相对的敌人,斗个你死我活,理所当然。在情场上,就不必了。玉儿不是赌注,我没必要把她押在赌桌上,她心有所属,更没有决斗的必要!”
“萧哥哥!”玉儿秋水盈盈的双眸里蓄满了泪水,手心里传来萧阳体贴的温暖,激得她心潮澎湃。她原以为他会像其他男人一样逞勇敢,把她毫不犹豫地押出去,即使明知道自己会赢,也不能丢了面子,否则落个懦弱的笑柄。谁知,他拒绝了。一个男人的勇敢是把女人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