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身着铠甲,背着箭壶,扛着弓弩,一经令下,箭矢齐发。玉儿用竹笛格开,策马冲过去,马儿嘶鸣,整个身子直往下陷。玉儿飞身跃起,脚下的土路竟如沙子般纷纷扬扬化掉,整个地面不断往下陷,玉儿足不点地,身子凌空翻飞,宛如青鹤飞向对方。
一道酒水射出,喷了前排弓弩手一头一脸,玉儿吹起火折子掷出去,“哄”一声,烧着了。第二排弓弩手又乱箭射来,玉儿如法炮制。熊熊的火焰终于消受了李全拨下的两排弓弩手,回头,那匹马已陷在地底下,浑身箭雨如刺。
火舌上,连环同生扣又贴着火从四面八方旋转而来。玉儿急急退后几步,手脚四肢、脑袋已被扣住,整个人悬在半空中,毫无招架之力。此时不要说万千箭无虚发的弓弩手,就是一个幼齿小儿也可要了她的命。
“滚出来,崆峒五叟!”玉儿叫道。连环同生扣是崆峒五叟的成名绝技。只要活结一个扣住敌方,其他四扣就扣住,然而若想解开,却需要五个人同时运力。这力要不强不弱恰到好处,否则解扣的五人也会被扣住,因此取名连环同生扣。
五个皤然老者,着同样的衣服鞋袜,系同样的簪巾,同样的身高,同样的长相,同样的年纪,同时出现在玉儿面前。
第一个老者问:“哪里来火气这么大的小丫头?”
第二个老者问:“哪里来武功这么高强的小丫头,训练有素的军士都制不住?”
第三个老者问:“哪里来这么貌美的小丫头?”
第四个老者问:“哪里去找我们要的碧血玉?”
第五个老者问:“哪里来去找官军要的密函?”
五人一次从头到尾问过一遍,第一个老者说:“惠心娘子说她是沈寒衣的女儿。”
第二个老者说:“她身上有一套武功很厉害,却不是冷面医魔所传,江湖上从未见识过。”
第三个老者说:“她的确和沈寒衣很像。”
第四个老者说:“杀了她,到她身上搜一搜碧血玉。”
第五个老者说:“杀了她,到她身上搜一搜密函。”
五人分头并进,同时掣动绳铃,挥动手中钢刀,背朝玉儿奔去。
玉儿眼看着自己要被这五个齐齐杀来的老者五马分尸,不及多想:“我交给你们碧血玉!”
五人钢刀同时挥在身后,刹住劲风,齐刷刷一字排开,只剩身后烈焰熊熊燃烧之声。第一个老者说:“她说把碧血玉交给我们!”
第二个老者说:“她说把碧血玉交给我们!”
第三个老者说:“她说把碧血玉交给我们!”
第四个老者说:“她说把碧血玉交给我们!”
第五个老者说:“她说把碧血玉交给我们!”
玉儿别过脸,仰头望着湛蓝如蔚的天空,重复道:“我交给你们碧血玉!”声音清冷如碎石碎裂,摄入肺腑。
五个人同时伸出手:“交出来!”
玉儿冷冷笑道:“我手脚都被连环同生扣扣住了,怎么拿?”
第一个老者说:“她想叫我们放了她!”
第二个老者说:“她想叫我们放了她!”
第三个老者说:“她想叫我们放了她!”
第四个老者说:“她想叫我们放了她!”
第五个老者说:“她想叫我们放了她!”
五个人异口同声说:“不行!”
玉儿被逗乐了,“格格”笑声冲淡了身悬半空手脚酸软的丝丝痛楚:“看来你妈没把你生得太笨!”
五个人一愣,又齐齐说道:“你说我们妈?”
“我就说你妈,说你妈,说你妈!”玉儿手脚痛苦,嘴上不饶人,又重复道:“我说你妈!”看着崆峒五叟大眼瞪小眼浑然天真的样子又说道:“碧血玉,我给你妈!”
崆峒五叟,风吹白须飘飘,同时齐抓脑袋,异口同声道:“我们妈已经死了,你怎么给我妈?”五个人同时挥刀向前,白晃晃的钢刀泛着火光,折射的光也是同样的角度:“杀了她,让她给我们妈!”
“不用!”玉儿喝道,“我把你妈从地底上叫上来,让你们看到你妈,又见到碧血玉,岂不是一举两得?我把碧血玉给你妈,也让你们尽了孝道!”
第一个老者说:“她叫我们妈上来!”
第二个老者说:“她叫我们妈上来!”
第三个老者说:“她叫我们妈上来!”
第四个老者说:“她叫我们妈上来!”
第五个老者说:“她叫我们妈上来!”
五人又异口同声道:“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不信你试试看!”玉儿笑道。这笑很自信,一切成竹在胸,睥睨天下的傲然。
崆峒五叟不由得上前一步,疑惑地看着玉儿。
玉儿笑意莹然:“看着我,一定要看着我,否则你妈跑了,我悬在半空也抓不住!”
五人死死地盯着玉儿。玉儿笑着,声音温柔,暖在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