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就这么以千钧一发之际跃入玉儿眼帘。她口干舌燥,呼喊不得,腿脚迈不动,僵手使出青山隐隐安渡,一道真气射出,太急了,反而射偏了,伤到行凶俘虏身后一人。饶是如此,俘虏震了一震,萧阳得了喘气的机会,举箫毙了那人。
敌我双方都为之震慑,不敢有丝毫造次。
玉儿方缓过劲跌跌撞撞跑过去,抱住萧阳道:“萧哥哥!”
萧阳拭去玉儿眼里的泪花,抿嘴笑道:“我没事!结束了,走吧!”
玉儿将信将疑,萧阳明明头上冷汗直冒,手指冰凉。
萧阳送玉儿上马,自己领军集合队伍,清点俘虏和物资,直到天亮,方才凯旋而归。
玉儿疑虑地看着萧阳苍白的脸颊和迅捷潇洒的身形,好不搭调。但萧阳一直忙个不停,却又没有时间相问。
回到营地,萧阳安抚了玉儿回营休息,自己又去彭将军营帐报告战况。玉儿的视线却千丝万缕绕着萧阳苍白的脸颊缠个不停,他到底有没有事?
直到李晨将睡梦中的玉儿推醒,玉儿方恍然大悟道,萧哥哥真的受伤了。
李晨嚷道:“我师哥中毒了!”二话不说,扯起玉儿的被子,拉上她就跑。
一路上,玉儿脑子都是烟水茫茫一片,中毒了?什么时候中的毒?难道是那些箭簇?想清了这点,玉儿嘴角抽搐,恨不得杀了自己泄愤,多么糊涂的一个笨蛋,自己一个晚上都在他身边,怎么不知道他中毒了?
战况如此惨烈,一人即使神功盖世,又怎能抵挡千军万马?国破山河,一人又怎能力挽狂澜,响起萧阳战场上的奋勇争先,想起完颜程晖城破时的慷慨悲愤,玉儿只觉天地之大,难以置我一粟沧海。
玉儿跪在萧阳床头,泣不成声。她施针送药,已经整整一天了,萧阳还是昏迷不醒。毒药性烈,又伤在胸口,创口很深,又经过整整一夜的操劳拖累,萧阳现在还是难以醒转。
玉儿现在只喃喃的怨恨自己是个大笨蛋,是一个聪明过了头的大笨蛋。她怔怔地望着萧阳清瘦俊逸的脸颊,酸软无力地倒在床沿上。
李晨在外头愁眉不展地对莫愁道:“虽然我也很喜欢玉儿姑娘,但我还是希望师哥能好起来。”
莫愁翻着眼皮道:“算你有良心!”心里惴惴,自己的良心呢?
李晨双手合什,诚心向天祈祷。莫愁也默默地合上手掌……
耳旁不断梦呓的“卿儿”声将玉儿惊醒了,萧阳嘴唇发白,哆嗦道:“卿儿……卿儿……”
玉儿握住萧阳双手道:“芋头哥哥,我是卿儿,你快点好起来!”话毕,泪水潸然。
玉儿只感觉那双紧握自己的瘦长手指突然有力,紧紧扣住自己的手指,捏成了一个拳头。她止于呼吸,哽咽道:“芋头哥哥,你快好起来……”
萧阳紧握玉儿的手指拧成了一个拳头,玉儿难以挣脱,稍稍一抖,萧阳本能似的又抓得比以前更紧。两只手竟像黏住似的紧紧扣在一起。玉儿望着那只压在自己手上的有力大手,十八岁的天空泪雨滂沱,那只手不是自己的,是玉如卿的。若萧阳知道这是自己的手,肯定会义无反顾的放开。那他今生是否就长睡不起?玉儿心如刀绞,对自己的医术没一丁点儿信心。
两行清泪顺着光滑的脸颊顺势而下,只汇成一句话,在萧阳耳畔轻轻响起如银铃:“芋头哥哥,我是卿儿,你快点醒来,给我买好吃的。”对他说话,她尽量不哭,尽量保持声音动听。
没了右手,玉儿只好用左手给萧阳喂药。采药、煎药、喂药本来都是玉儿一手操持,现在只好委屈莫愁了。
第三日黄昏,萧阳悠悠醒转,第一句话是:“我看到卿儿了,她还活着……”
玉儿收敛疲倦,尽量笑得慷慨:“那真是太好了,等我给爷爷报了仇,我第一时间就帮你去找玉如卿姑娘。”
萧阳怔怔地忘着帐顶:“多谢!”
玉儿抽出手,对萧阳道:“萧哥哥,我再给你煎服药……”
“多谢!”萧阳似乎没有知觉手底下少了的那支手,他在卿儿的梦里牵肠挂肚。
喝完药,萧阳忽然生龙活虎起来,在房里比划了下华山“箫”法,走出营帐透透气。
玉儿看到在营帐外溜达的萧阳,偷偷溜到暗处,撞上行色匆匆的李晨。
李晨呼天号地:“玉儿姑娘,你撞上我了?”
玉儿连忙上上下下给李晨拿捏起来:“哪里,哪里?”
李晨边享受这短暂的“肌肤之亲”,边嚷道:“这里,这里到处都是!”说着用手到处指点。
玉儿推开他道:“去你的!给你尝尝九天杏衣指!”说罢,手指比划开。
李晨一溜烟跑开去:“可别伤我啊,我得给将军送信去。这本来是师哥干的,现在师哥受了伤,将军只好委屈我了。”
玉儿神游太虚路一游,追上李晨,从他手里夺过卷筒:“我去!”
李晨急忙阻止道:“这是军事机要,可不能你说谁送就谁送,是彭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