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上前施礼,朗声道:“天一镖局周琦拜见方老英雄!”
方大海还礼道:“这个江南山庄忒也无礼,不声不响劫了镖银。咱们鲸鲨帮和天一镖局素有来往,闻得风声,一群不成器的兄弟彻夜追踪,总算有了点眉目,在磐安县境内截下这伙小贼,丢了三十来个兄弟的命才抢了回来,却听说天一镖局就在此地,遂将银子送来。”手一挥,几个小喽啰将一个箱子抬了上来。
周琦大惊大喜,躬身又再施一礼,朗声道:“多谢鲸鲨帮各位兄弟,多谢方老英雄!”
方大海又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江南山庄盘踞江湖,为非作歹,据在下所知,天一镖局和这位小女侠都深受其害!”他眼一瞟,指向玉儿。
玉儿蹲在地上玩石子,依旧默不作声。
方大海上前一揖道:“冷姑娘!”
“我不认识你!”玉儿瞟了一眼道。
方大海心道好个无礼的小丫头,他久贯江湖,依旧面不改色,笑得殷勤。
周琦再次率镖局众人上前称谢。
方大海道:“长江沿岸东海一带是我们鲸鲨帮的地盘,各位走镖不妨走水路,都是道上走的朋友,守望相助才是。”
逢年过节,天一镖局拜山献礼,礼数周到,鲸鲨帮仗着江湖势大,也没怎么把天一镖局放在眼里,这次这般亲热劲,明摆着想在英雄会上拉拢。周琦知晓如此关节,更不会推却,口中不住称谢。
方大海眼珠一瞪,嘴角扯开一个殷勤的笑:“英雄大会各路江湖豪杰齐聚,敝帮打听道于家全体都在玲珑山,这正是天一镖局和冷姑娘报仇的好时机。”
玉儿昂然道:“扬名立万,我没兴趣!”
周琦朗声一笑,连忙施礼:“多谢方老英雄提点!眼下事情未明,我一个姑娘家不好妄自做主,得先把镖送还要紧,到时再赴玲珑山查明事情始末,而这位玉儿姑娘先前受了重伤也要找个地方先养伤。”
方大海说动不得,顺水推舟道:“此去往南就有个码头,是富春江支流,也是我们鲸鲨帮一个堂口,在下在那恭候各位英雄。”说着缓缓退去。
周琦见这伙人走远,望不见身影了,才道:“这些江湖中人,咱们一个也得罪不起,要不然以后走镖有好果子吃。爹爹收到请帖,已动身去玲珑山了。”
“他们想利用我指证江南山庄为非作歹,不过于冰汐是于冰汐,并不能代表整个江南山庄,我想江南山庄知道我在,也恨不得我死!所有知道于冰汐为非作歹的人都得死,义兄被追杀就是一例。我不去玲珑山死在外面,我去了玲珑山死在里面,死在里面倒是可以让江湖黑白两道看看,某些名门正派是怎样的道貌岸然!现在鲸鲨帮和江南山庄已经暗中掐上了!”玉儿说到这,冷笑不已,她语音清脆,却让人听了止不住森森冷意,仿佛苍霜,抚之透骨。
周琦等见惯了江湖上的腥风血雨,没想到一个豆蔻之年的小女孩会如此将生死置之度外,大有动容。
一行人兵分两路,周琦一路押镖,玉儿这一路往玲珑山。
蒋卫不能阻止玉儿意气用事,只好贴身相随以护周全。他向周琦请示,周琦点头答应,并派随从中做事缜密,武艺高强的刘大德相随。
玉儿明白镖中人员武艺有限,再高也高不到哪去,周琦的仗义倒是让她心中一暖。
鲸鲨帮方大海等在岸边等候,大伙分成两艘船,沿江而上,陆续在钱塘江口下岸。
在舟中,玉儿趁人不备将逼到指尖的酒水射到江中,看到江中鱼虾抢着吃酒,不一会儿就在水中晕头转向,不由得分外好笑,叹道:“熙熙攘攘皆为利来,狗苟蝇营皆为利往。”
玉儿和蒋卫等下了船,以养伤为借口,告别方大海的等,避开鲸鲨帮的眼线,拣了一条僻静的小道走了。周琦等则继续沿江北上送镖。
玉儿等乔装不一日到达玲珑山附近,山脚下做买卖的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好像开了一条热闹的街市,饭铺,兵器铺,甚至瓦子勾栏随处可见。江湖豪客出手阔绰,商贩见缝插针辟开了一条市集。一场轰轰烈烈的武林大会剑走偏锋促进了当地社会经济发展。
玉儿等三人随便拣了一个饭铺,饭铺是简易竹棚搭建而成,一对中年夫妻忙的不可开交。
蒋卫等拣了个角落坐下,悄悄观察周围人等,都是些吆五喝六的江湖汉子,有几个脸熟,现在也不便打招呼。
玉儿用筷子支着下巴,神情懒懒地等待小二上菜。人来人往,喧哗芜杂在玉儿眼里都化为虚无,耳旁寂静得如空山,心灰得如扑落了千年的尘埃。当时只是任性,一切都理所当然,几天的舟车劳顿给她冷静了她那颗妄动的心,蓦然回首才惊觉逆萧阳之意而行,是否对他是一个触怒?而如今已到了山脚下,不能回头了,只能将这个疑问搁在心里任其沉浮。
蒋卫和刘大德浑不知少女心事,只顾自己大吃大嚼,喝得畅快淋漓。玉儿不想扫大家的兴致,勉勉强强的咽了几口。眼一瞟,见门口端坐着一位秀丽端庄的年轻女子,向她眨了几眼,抿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