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茹跟贺濛乘飞机来到南方的海滨城市,贺濛带柳茹乘电梯上到一幢二十八层楼的顶层。这是一幢复式楼房,房子由于太高太大而显得空旷。楼房设计精心布局合理,那厨屋那浴缸都呈现出一种典雅一种高贵,客厅里各种摆设选料考究雕饰着精美的花纹。贺濛按动遥控、空调打开,窗帘无声地合上,音箱里播放出柔柔的靡靡之音,橘黄色的壁灯呈现出一种暖色,客厅的正墙上一幅巨大的油画,满眼是沙滩丛林椰子树,海浪撞上崖石摔得粉碎,夕阳风帆海鸥,如影形随罩上一层血痕,让人在无尽的暇想中失去勇气也失去方位。更为奇特的是那嵌进墙壁的水族馆,高三米宽五米的玻璃墙内呈现出一种生气盎然的海底美景,珊瑚礁海藻伸手可及,各色海底动物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贺濛说海底景物属人工设置,但那些观赏鱼类价格不菲绝对真实,实际上那是一个嵌进墙内的奇大无比的鱼缸,满屋子的设置都是装修公司的创意,整座城市都是由金钱堆积而成,只要肯出钱你想上天都有人给你搭云梯。
贺濛拨了电话,便有人把晚餐送进屋内。各类海鲜摆满餐桌,打开壁橱各种名酒齐备,贺濛开了一瓶洋酒,给柳茹倒了一杯,对柳茹说你喝吧,这种酒你开始喝时可能不习惯,但越喝越上瘾。“文化大革命”那阵子真傻,戴着个红袖标满世界瞎闯,好像解放全人类的重担真的压在自己肩上。这阵子总算弄明白了,捞钱第一享受才是硬道理。柳茹说赶明天你带我到你的公司或者厂子走走转转,我至今还不知道你做啥生意,贺濛说做生意办工厂挣钱太累,前段进间股市飙升,只要瞅准了肯投入,一夜之间几百万元到手;钻钻政策的空子打打擦边球,银行的存款便成几何数字往上翻,前些日子跟人合伙购得一块楼盘,转手倒卖盈利几倍……。柳茹心里便有些疑惑,她还想问啥终于没问。吃完饭贺濛往浴缸放满水,说柳茹你先洗洗澡吧,明天我带你到海滨浴场去玩。
脱光衣服躺进浴缸,顿觉浑身酥软满屋生香,那香味沁人心肺熏得人昏昏欲睡,柳茹看自己肌肤依然光洁,但对这满屋奢华感觉不适。心底里便有一丝惆怅悄悄滋生,总担心这空中楼阁好像小孩子的积木,稍有震动就会铅华尽失瓦砾遍地流落街头无人问津……。贺濛也脱光衣服躺进浴缸,从后边将柳茹抱住,躺进浴缸的贺濛像一条大鱼。柳茹恍惚中想起了傅涛,是那个男人开发了她的潜能。今夜这身肉又要出卖给另一个男人,身边的这个男人究竟能不能靠住?
贺濛不愧是个情场老手,他替柳茹慢慢加温,将手伸进女人的茅草地轻轻抚动,女人便感觉身子飘了起来。贺濛托起柳茹将女人平放在卧室那张特制的大床上,并不急于进入,而是蜻蜓点水蚕吃桑叶、文火慢攻,使柳茹如踩浮云如临仙境,那贺濛像猫逗老鼠松弛有绪,如风掠草原波浪起伏,直逗得柳茹像一个过足了烟瘾的烟鬼,才将犁铧插进那片焦渴的土地……
第二天贺濛开上奔驰车带柳茹来到海滨浴场,一把把太阳伞如蘑菇撑开,深色皮肤的男女穿着泳装在沙滩上沐浴阳光,海像一张蔚蓝色的屏幕,点缀着金子似的鳞光,几艘橡皮艇划破海面,犁开几条白色的银链,柳茹看看贺濛,穿着泳装的贺濛白白胖胖的身子更像一只海豚。柳茹总是打不开心中的谜团:这个托付终身的男人究竟在哪座山上修炼?
往后的几日贺濛带柳茹逛商场,吃海鲜,到许多旅游景点游玩,贺濛还打算带柳茹到新加坡泰国马来西亚去观赏异域情调。渐渐地柳茹心里有点踏实,看样子这个贺濛对她倾身投入,做女人真可怜,男人的一点温暖就能将女人溶解。日子在不经意间溜走,柳茹总看到贺濛无所事事大把花钱。正当他们打点行李准备到新、泰、马旅游时,贺濛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贺濛在电话里跟那人说了些什么柳茹没有听清。放下电话后贺濛有点激动地对柳茹说:对不起了,到新、泰、马旅游的事只能往后拖,他明天要出一趟远门,大约得一个月返回。他要柳茹在家里等他,没有事不要出门。柳茹问:你究竟干啥事还需要对我保密?贺濛答:我出门捞钱不该问的事你就别问。柳茹说:违法事咱不要做,我想跟上你平平稳稳过日子。贺濛说放心吧,他做的事不会阴沟翻船,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艄公。
贺濛走后柳茹便开始给杨倩写信。近些日子柳茹对倩倩的思念与日俱增,她有许多话要对女儿说,希望女儿能理解妈妈,写着写着柳茹流下泪来,眼前晃动着倩倩的身影。她不知道女儿能不能原谅她,她这一次出走肯定会给倩倩留下伤痛……写着写着柳茹又将写好的字撕掉,撕掉后重写,写好后又撕掉一连写了几天。她想贺濛回来后她该回一趟老家,冠冕堂皇地跟杨学武办理离婚手续。她从心底里认为学武是个好人,但柳茹需要的不是学武那样的好人、而是贺濛那样的丈夫。柳茹为学武贡献了青春,柳茹觉得他对学武问心无愧。可是对女儿柳茹却无法交待,她想对女儿诉说,总感到辞不达意。
正苦思间突然门铃响了。柳茹来后这幢屋子从来无人造访,好像贺濛临走前还特意强调治安混乱有人按门铃不要开门。柳茹隔着瞭望孔往外看,看见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柳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