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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云天说她只有两个选择,事实上,她是没得选择。以前,她或许会相信夜云天所谓的承诺和信任,但是现在她不会傻得以为自己跟夜云天去了北襄,他就真的会停止这一切。
人的欲望和贪心就像不知满足的无底洞,促使着一个人得到了一样还想要得到另一样,而夜云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静月不觉得自己对夜云天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她甚至觉得自己不过是夜云天侵略天下的一个借口。
所以,当昙花盛开之时,静月对身后出现的夜云天说出了他自己心底都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但是夜云天却是这样回答她的:“也许月儿你说的没错,我是想要一统天下,也希望你能成为那个和我并肩而立的人。可是我心底里也还有另一个声音,那就是希望你能阻止我,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你和我有三年之约。也许三年的相伴会让你爱上我,会让我放弃天下,也放弃战争。”
“夜云天,你不会的!知道为什么吗?就像你送给我的这盆夜之美人一样,它绽放的时候令人魂牵梦萦,沉醉不已,但是太短暂,只是因为那短暂的期待感,所以才惹人钟爱。可是花谢了,生活还在继续,人也终会清醒,这时心底深处的欲望和渴求就会不断涌现,想要得到的还是要得到,想要毁灭的还是要毁灭,不会因为花为你绽放,你就会放下所有的执念,也不会对世间表达出所有的善意,你应该明白,这是不可能的!”静月冷静异常地说道。
“月儿这样说,是不跟我走了?”夜云天苦笑一声说道。
终究静月比他还要懂他,那深藏心底的欲望之海是填不满的,原以为他能做到,在他是众人眼中惩恶扬善的分镜山庄的庄主夜云天的时候,在他是海岛子民的时候,但是那像花开一样短暂的另一个自己,虽然有着留恋,但却不是完整的他。
“是的,如果你一定要兵戎相见,我也会倾尽全力。但我不想这样做,为什么那些无辜的百姓要为你的野心与欲望丢掉珍贵的性命?为什么一定要弄得这个天下战火连绵、民不聊生?人生而立于世间,不过是脚下的寸土,死而葬于棺椁,也不过是丈许之地。夜云天,值得吗?”静月苦口婆心地说道。
“没什么值不值得,只在于想不想而已!”夜云天简单地答道。
“那你想吗?”静月追问道。
“不知道!月儿,此刻这取决于你!”夜云天注视着她的双目说道。
“取决于我?夜云天,如果我跟你走,你真的会停止这一切吗?”静月问道。
“至少三年内我保证四海升平!月儿,这一次我逼你,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没错,但就算不是我,这天下也不会太平很久。三年,给我一个机会,也给天下百姓一个机会!”夜云天诚心诚意地说道。
静月沉默了,夜云天的话她半信半疑,拒绝他便要立刻面对战争,而答应他,三年后依然要面对战争。这三年她到底要不要呢?
“告诉我,为什么是三年?”静月沉思片刻问道。
“我只能保天下三年安定!”夜云天话是这样说,但真正的原因他并没有告诉静月。
“十天,你再给我十天的考虑时间,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我的决定!”静月突然说道。
“好,就十天!”夜云天心底里升起了希望,只要静月说考虑,那么就是她已经开始权衡自己所说的话,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好信号。
昙花盛开的这晚,萧辰域并不在越王府,但不代表他不知道静月和夜云天两个人之间说过的话。事实上,当他知道十天之约的时候,心就已经开始慌了。
接下来的几天,静月突然消失在越王府,既不在宋家也没去田庄,只有四个贴身丫鬟和萧辰域知道她搬进了书房的地下密室,而且命令冷眉几人除了送饭,不要去打扰她。
有很多次,萧辰域走到了密室的门口,想要按下机关进去,但是当他看到密室外墙上静月写的那几个字时,手又放了下来。只见上面写着:“域,相信我,先别打扰我!”
第七天的深夜,萧辰域一个人拿着一坛酒坐在密室的门口,他不知道静月在密室里做什么,世上除了给她送饭的冷眉,没人知道她在里面想什么、忙什么,偶尔,萧辰域凝神细听,能在冷眉送饭的间隙,听到里面沙沙的写字声。
第八天的清晨,萧辰域在密室门前醒来,却发现凌乱摆放的酒坛前蹲坐着疲倦至极却充满笑意的静月,她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眼里是化不开的爱意。
“月儿,忙完了?”萧辰域的嘴里还有酒气,说出口的话也有些沙哑。
“嗯,忙完了!域,我好累,你抱我回房休息,好不好?”静月柔声地说道。
“好!”萧辰域摸摸她的秀发,然后起身抱着她回了寝房。
静月一沾床,连话也没有对萧辰域再多说一句,就昏睡了过去,一直睡了一天一夜,而萧辰域始终守在她的身边,什么话也没问,也没有打扰她,陪着她一起沉入梦乡。
睡饱之后,静月的精神好了很多,痛痛快快地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