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嫣然醒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自己床畔的汤牧臣，他的神色……似乎很温柔？
这一定是在做梦吧？他明明动了雷霆之怒，那时候的模样，仿佛要囫囵地把自己给吃了才泄恨，。
眨了眨眼睛，果然，那种温柔的表情已经没有了，俊脸上的冷漠，一如既往。
“你怎么在这儿？”她脱口问。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汤牧臣冷淡地问。
杜嫣然低眉垂睫：“那份报告没有经我的手，你的办公室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够进出的。昨天我调出了所有的保安录像……对不起，狐假虎威，借用了你的名头，才让保安让我查了十盘录像带。”
汤牧臣凝神看她，却只看到她脸上的疲惫。
没有委屈，没有忿怼。
但是他知道，已经伤到了她。
“我相信你了。”他说。
杜嫣然苦涩地笑了：“是吗？因为看到我这样的可怜，所以就这样同情我一把？我已经找到了证据，你可以去看一看第九盘录像带第三十一分钟五十三秒的时候。”
汤牧臣看着她仿佛绝望的脸，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的脸色，还是那样苍白。她的神情，还是那样的淡然。
“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最终，他只是这样说。
“不用，我不饿。”杜嫣然很淡然地回答，“你去上班吧，我可以一个人留在这里。对于我，你没有任何义务。”
“我知道冤枉了你，不过当时的情形，确实让我作出了那样的判断。”汤牧臣不假思索地说，看到她脸上嘲讽的神色，才发觉自己的话，可能并不妥当。
他明明是想表示歉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是推搪。这并不是他的风格，但总是在她的面前进退失裾。
“我知道。”杜嫣然轻轻说，“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好吗？”
她没有睁开眼睛，虽然眼睑轻轻地颤动，却拒绝留给他一个眼神。有些事，放在心里太久，压抑了心脏几乎无法跳动。
听到她下逐客令，汤牧臣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愤怒。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强势的一方永远都是他。
可是看着她单薄的身形，伤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嫣然，你先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汤牧臣无言以对，只能暂时逃避。
走出医院的大门，阳光洒下来，他却觉得心里发冷。其实他们在之前一段时间，已经相处得很好。甚至他有一种错觉，他们的心有时候都会循着相同的节拍跳动。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节奏却变得越来越不和谐呢？她的迤逦笑容，仿佛已经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习惯性地掏出一支烟，却被保安严辞警告：“对不起，医院里不许吸烟。”
“我已经在医院大门外了。”汤牧臣狡辩，却收起烟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随便找了一间饭店，在菜单上点了几道汤品，坐在包厢里等候。
或许，这是平生第一次，他没有见缝插针地处理公事，而是用前所未有的耐心，等待着厨房把乌骨鸡汤和鸽子汤炖出来。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以后，杜嫣然会不会泪如雨下，好看的小说:。
这间饭店的规模很小，大概是夫妻店。做妻子的管前台，而丈夫则是大厨。包厢也很简陋，可以听到夫妻俩的唠叨。
其实都是一些鸡皮蒜苗的小事，可是夫妻俩却说得兴致盎然。
“唉，咱们隔壁的那家外地人真是作孽，非要生个儿子，又流掉了一个女儿。做老公的也不知道心疼媳妇，我昨天收工的时候带了一点鸡汤给她，看到她在抹眼泪呢！”老板娘听起来是个善良的人。
“小产也跟坐月子似的，要是月子里哭的话，往后的眼睛可不大好。”丈夫大概也伺候过老婆坐月子，说起来头头是道。
汤牧臣听得好笑，摇摇头正打算一笑置之，忽然就愣住子。
杜嫣然会不会把他赶走以后偷偷抹泪？
这个倔强的小女人，总是把眼泪背着人流。
一时间，他竟然有些坐不住了，恨不能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告诉她不要哭。
“先生，您的鸡汤好了。”老板娘很善解人意，“因为要得急，炖得不是很到位。还有一半在锅里，晚上吃的话味道绝对好了。”
“谢谢。”汤牧臣没有心思再逗留，匆匆道了一声谢，把几个打包好的炒菜一起拿着转身就走。
跨出门才回过神：“哦，对了，还没有埋单。”
“看得出来，你媳妇儿住院了吧？没事，晚上过来拿鸡汤的时候一起付也成！”老板娘乐呵呵地说。
汤牧臣笑了笑，付了钱：“不用找了。”
看着他脚步匆匆地走出去，老板娘还得意地跟老板说：“老汪，看得出来，这是个体贴的老公，比隔壁阿彩家的强多了。”
汤牧臣如果听到这句评语，哪怕脸皮再厚，也会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