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听奴婢一言。”织云用力拽住苏玉晴。
莲花略一顿,上前帮腔:“夫人稍安勿躁,何不听织云说完再发气也不迟。”
苏玉晴愣了愣,慢慢地挪回踹出一半的脚。
织云捏了把冷汗,凝思两秒,语重心长道:“不过一个丫头,死了就死了,并不打紧,只是,若因此累及夫人便得不偿失了。”
“累及我?”苏玉晴甚觉可笑,说着满不在乎地哼了哼,轻蔑的眼神以决高姿态,缓缓地流过海棠,“就算国法,也是站在我这边的,她凭什么累及我?真正可笑。”
“道理上自然如此,然尔今王爷虽然不在,但这府里每日发生的事想必一清二楚。若则王爷听到,恐怕……”织云担忧地皱了皱眉,声音往下沉了两分,“王爷的性子夫人是了解的,有时固然严苛些,可待下人都是好的,即使谁个犯了些错,只赶了出去就行,从未有打死之例。前几日,采办处的张涛王澜监守自盗,罪何其大?王妃思及王爷,仅是打发罢了。夫人且想想,海棠纵有过,与张涛王澜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小巫见大巫,王妃尚如此,况夫人乎?”
她比他们的罪大多了,!要不是因为她疏于看管,爹娘何至于走失?太后的赏赐何至不得?苏玉晴越想越气,偏偏发作不得,百般隐忍之下憋了一肚子火,大冷天里硬是窝出身汗来。
织云此举必是王妃授意,打死了海棠与我没有好处,与苏玉晴也无多大坏处,倒不如顺水推舟,送王妃一个面子,待苏玉晴落魄,来日好再谋高就。莲花一翻计较,贴到苏玉晴耳畔,殷殷相劝:“夫人,她说得对,王爷一向喜欢慈软的女子。至于海棠,要罚不必急于一时,来日方长,多的是机会,岂不知有句老话,叫做有时生倒不如死?”
见苏玉晴面色有些松动,莲花停了停,接着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把老爷他们找回来。”
正是如此,若不把他们找回来,怎么还官中的钱?一月期限已过了两日,转瞬即逝啊!苏玉晴如梦初醒,急切的双眸一转,扫过围观看笑话的众人,不由戟指嚼舌,暗暗咒骂了两句,须臾嚯嚯拂袖,吸了口闷气,冲着两个小厮目使颐令:“把人抬到房间里,上点药,别让她死了。”
“是。”
织云揪着的心蓦然松开,提袖擦了擦额上细细的汗粒。
“跟我来。”苏玉晴厉眼睨下,声似开弓玄,绝无转头箭,领着莲花匆匆进了屋。
战战兢兢的小厮这才敢将海棠抬起,因为伤得太重,即使在昏迷中,哪怕是小心翼翼的一个动作,依然让她发抖颤栗。织云有些不忍,又恐生变状,便同小厮们一起去了。
紧接着,围观的人一哄而散,各回各院,各找各主,描绘所见所闻,极尽口舌之能。
屋内,苏玉晴急煎煎如烤,反反复复地念着:“一定要把爹娘寻到。”
“广陵地大人杂,恰如大海捞针。”莲花露出几分难色,低低咕哝,“海棠必得一个丫头、一个嬷嬷照料,加上我,院内现在就剩五人可用了。五人,广陵……”
苏玉晴听得心烦意乱,大吼:“你不会找府里其他的小厮丫头一起帮忙?”
莲花暗翻了个白眼,小声呢喃:“没有打赏,怕难叫动他们。而且,此事也不宜声张,如闹得阖府皆知,会大大折损夫人的面子和威严。”
苏玉晴最好面子,重重地点了两下头:“对,你说得对。他们不晓爹娘模样,去了也是添乱。你带着牡丹苑的人就行,务必千万要把人找到。”
莲花甚觉无奈,扯了扯嘴:“夫人,奴婢却不敢打保障,要是寻不到……”
苏玉晴艴然不悦,刚要发火,察觉莲花是她现在唯一能依仗的,无奈忍了下来。
“你只尽心尽力便可,结果如何我都不会责怪。”
“是,奴婢现在就去。”
萋纤馆--
何芳华沉吟片刻,问:“知道缘由吗?”
颂梅不在意地笑了笑:“左右不过是惹怒了玉夫人,或打了花瓶,或失了首饰,或说错了话,或不小心怠慢了……”
问琴摇摇头:“怕没有如此简单。”
何芳华轻轻颔首。
颂梅不服气地剜了剜问琴,反问:“你又没去看,怎么知晓?”
“我虽人未去,但想一想自知,。海棠是玉夫人贴身丫头,平日嚣张得意得很,想必很得玉夫人的宠爱,要是犯了一般的小错,玉夫人哪里非将她打死不可?”
颂梅正要反驳,何芳华凛声吩咐:“你们两个去查一查,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语落,想到什么,何芳华又郑重地叮嘱:“秘密地查,别让他人发现。”
喜欢多嘴,就你能?颂梅忿忿地往问琴撇了撇嘴,心底的埋怨犹如奎土,愈堆愈高,已经隐隐形成一座小山了。
……
找了两日,还是不见苏母、苏父的踪影。
苏玉晴不得不放弃,继而转移目标,开始盘算如何取得太后的赏赐,思前想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