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玉晴螃蟹似地崴到门口时,叶泠陡然褪去笑容,变得异常严肃:“顺便提醒夫人一句,如果期限内账房还未收到钱,要么接受安排,要么按照外面钱庄的规矩办,连本带利一起奉还,否则,本妃只有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王爷,让他来处理。”
钱庄的规矩办,岂不是利滚利?两年多的时间,一百七十二两早就变成了三四百两,这可如何是好?要是王爷知道了,就更遭了,他本就不喜欢我,还不趁机到太后和大王面前告状,将我赶出王府。苏玉晴越想越怕,不得不强按下气急败坏的情绪,扭头,和颜悦色地哀求道:“王妃,就不能再宽限宽限吗?”
叶泠一脸肃杀之色,快口回绝:“已经宽限你两年多了,本妃够仁慈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再大再富的王府,都会败光。”
陈绣凛然附和:“王妃说得极是。若非日益艰难,王爷何必行节流之举?夫人如此行径岂不是和王爷的提倡背道而驰?”
芍药也想乘风训斥两句,然而多年养成的习惯又岂是一时能改?她最终只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
南宫柔心意已定,木也成舟,唯今之计是赶紧筹银子,最最要紧的是瞒住东方穆。想起东方穆,苏玉晴眼前不由浮现出他阴沉不语的样子,惊得一身冷汗,哆嗦伏乞:“王爷那边,可否麻烦王妃替妾身周全周全。”
叶泠眼中火速跨过半道精光,郑重地点点头:“你放心,只要你能如期把银子换上,我保证王爷不会知晓此事。如果你愿意遵从我的提议,我也会在王爷那替你说话,让他不再追究。”
“多谢王妃。”
“顺便再提醒夫人一声,钱袋中有三两银子,是按其他院一个粗使嬷嬷、两个贴身丫鬟和一个小厮的配备标准发的,至于剩下的四个奴才,则需夫人自发俸银。”
因粗使嬷嬷皆年纪较长,东方穆怜其老迈不易,所以月钱同贴身丫头、小厮一样,都是八钱,而普通小厮和丫头则是六钱,至于各院主管的月钱则是一两银子,当然采办处除外。
苏玉晴容颜猝讪,叶泠一语中的,狠狠地敲击了下她的心,她躲避地回了个“是”,收起差点行出的礼,风也似地走了,快得福完身后的莲花必须一路小跑,方能勉强跟得上。
看着她们主仆狼狈的背影,陈绣掩嘴一笑,心里愈发认定叶泠就是她命运的转机。
芍药没有陈绣笑得明显,心底却已经乐得百花绽放了,其他书友正在看:。等苏玉晴彻底消失在眼界中,她又一脸谄媚地转向叶泠:“王妃实在太和善了,像她这般作为,与官员贪污无异,若在朝中,那是要判刑坐牢的,还会遭百姓唾骂。”
她固然让人厌恶,你也好不到哪去,踩低捧高,没有原则的墙头草!叶泠暗下一声闷哼,神情添了清冷。
织云见状,摆着笑容,上前周旋:“三夫人这话自是不错,然而,毕竟王妃才嫁入府内,若做得太严了,知道的只说王妃大公无私,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妃是排除异己呢!”
“织云姑娘太小心了,王妃什么身份,谁敢说三道四?”
叶泠露出几分倦容,捂口打了个短短的哈欠。
陈绣起身,笑着请辞:“王妃俗务繁忙,妾身就不久扰了,先行告退。”
“织云,替我送二位夫人。”
“是。”织云春山如笑地走到芍药跟前,做了个请的姿势。
芍药本还想着再趋奉几句,这下留不得,只能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向叶泠行了告别礼,随着陈绣和织云一道离去。
出了角门,陈绣温言留辞:“姑娘不必再送!”
“那就失礼了。”织云盈盈一拜。
陈绣微微一笑,搭着平儿的手,娉娉远去。等她们彻底不见后,芍药割肉地从手腕上退下了个金镯子,要给不想给地塞到织云手中:“这个给姑娘拿着玩。”
织云果断推辞:“无功不受禄,不敢领夫人的赏。”
“姑娘是王妃跟前的红人,连依兰尚且靠后。妾少读诗书,自来愚笨,以后还请姑娘多多提点提点。”芍药陪笑间茅塞顿开,大方将镯子给织云戴上。
“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哪里能言提点?”织云慌不迟疑地脱下镯子,还给芍药,“王妃还等着奴婢了。”说完,急若流星地走了。
芍药扼腕不已,俄而欢欢喜喜地把镯子拢到腕上,佯装高贵地扭着身子回了锦丽轩。
……
叶泠看着慌慌张张的织云,问:“跑这么快做什?见鬼了?”
织云沉吟半秒,将刚才之事告诉了叶泠。
还以为什么事呢!叶泠莞尔失笑:“她既诚心给你,你何不拿着?”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她明显就是想让我帮她办事。”
叶泠半玩笑,半认真地问:“那她会帮她办事吗?”
“当然不会。”织云严肃摇头。
叶泠咧嘴一笑,轻松地往榻上靠去:“这就不就行了?以后不管谁给你东西,你就大大方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