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指向那伤者,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那伤者见花恋身着一身怪异的蝶衣,手中却兀自抓着一把七彩流光的五行剑,心道:“这女子应该不是来追杀我的!”
旋即,真诚的举手挡在额前,悠悠道:“姑娘慈悲,在下被愁人追杀,无意冒犯,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那伤者内力严重受损,待他撑着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只觉胸中一股翻腾,随即哇的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
片刻之后,这伤者似是几乎耗尽了自己的精力,再也站不起来,旋即靠着一颗山木,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花恋听他言语之间甚是有礼,不像是一般穷凶极恶的歹徒等,旋即收起五行剑,皱着眉头将那伤者一番打量。
但见那伤者中等身材,满面沧桑之中,褶皱丛生。苍白的面容上一双细目,此刻正满怀忧虑的环视四下。
花恋见状,好奇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你的仇家是谁?你怎么会跑到这谷中来?”
见花恋好似审查一般,顷刻间连珠炮似地一番询问,那伤者竟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反而眯起一双细目,将花恋一番细细打量。
花恋见得此状,顿时一愣,旋即说道:“你不用这么看我,我又不会害你。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你就在这儿待着吧,等会你的仇家追上来,可别怪我坐视不理哦!”
言罢,陡然间驱动御剑心法,率领着一众野狼,正欲离去。
那伤者见她能轻而易举的驾驭那五行剑,而且还能任意驱使那一群野狼,心中兀自惊叹道:“看来也是灵通玄幻之术者,既如此,也算是殊途同归。而且我看她面慈心善,不像是有其他图谋,我不如暂且如实相告,也好交得她这个朋友,来抵御身后一众穷凶极恶的追兵!”
想到此处,急忙喊道:“姑娘请留步!”
花恋闻言,顿时开心的回首,看着那伤者悠悠道:“怎么,你愿意说了?不怕我伤你?”
那伤者闻言,急忙赔笑拱手道:“江湖险恶,是以在下方才过于谨慎了些,还请姑娘不要介怀!”
“也好,我就先不介意,你说吧?你究竟是谁?”花恋一边摆弄着那把五行剑,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此刻眼前的伤者,对她而言,早已不是威胁,而是用来打发无聊的等待时间的乐子。
只听那伤者缓缓道:“在下夜安。因寻找爱子,踏入燕国。见王喜生性残暴,肆意欺凌无辜百姓,是以出手相救,并打死几名士兵。王喜大怒,穷追不舍,派了各路人马来捉拿我,并放言,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是以,在下走投无路,这才坠崖而落,到得这无名谷。”
花恋正兀自把玩那五行剑,陡然间听闻这伤者,口中所言“王喜”,顿时一怔,那五行剑竟不经意间自花恋掌心划了一道细细的口子,一瞬间鲜血活沾染在那刀锋之上,令人望之生怖。
那伤者说完,见花恋一瞬间惊怔在当地,心中不禁疑惑,随即开口呼唤道:“姑娘,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花恋被他一番呼唤,顷刻间醒过身来,一瞬间眸光闪烁不定,再次疑惑的问道:“你是说,是王喜派兵追杀你?”
那伤者闻言,顿时一番颔首:“确实是那丧心病狂的王喜,要置我于死地!”
这次花恋听得真切,一瞬间如坠冰窖,心中好不感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花恋虽然心中也十分痛恨,父亲王喜的一番作为,可是在内心深处,自己竟还是天然的有一种抵抗,那就是不愿意,听别人说王喜的不是,哪怕真的是王喜做得再过分,花恋觉得,单单是自己的一番谴责,便足以惩罚王喜的感情。可是,当冷静下来,设身处地的为一番受害者考虑时,花恋又觉得,王喜,这名无恶不作的坏人,恶棍,便是置于刀山,火海,千刀万剐,棍棒相加,烈火烹炸,也不足以消去内心的气愤。
这番矛盾的心里曾经一度折磨花恋幼小而又善良的心灵。
于是,她叛逆;她与王喜定下的一番条条框框,格格不入;她倔强,但凡是王喜吩咐的,即便是对的,她也要反其道而行之,为的只是彰显自己对父亲的不满。聪慧的她学兵法,混入军营,直到遇到了王洛威,她才将无处安放的情感,悄然依托,也就是从那时起,花恋知道了什么事解脱,当自己再不愿去思考王喜的所作所为,王喜的功过,王喜的一切,原来生活是那么的轻松,明朗。
可如今,面前伤者的一番话,顷刻间又将飘在云端的花恋,猛然家拉到了现实。
王喜,她的父亲,她的被万人唾骂的父亲,她内心深处仍然藏着丝丝爱意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