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从來都是说做就做的个性。更何况,寒木仙君这次的举动,也的的确确戳到了她的痛处。
她当天晚上就向兰尘借了飞行妖兽,直奔前线而去。这名冷若冰霜的狩猎团首领大概是对陶夭有种同道中人的惺惺相惜,居然二话不说将操控魔兽的兽牌交给了她。
这种“助纣为虐”的行为,更加让陶夭觉得底气十足。她去前锋阵营中,一呆就是一个星期。
她是打定了主意这次只要寒木仙君不來找自己回去,自己就绝对不回去!
陶夭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心想:凭什么仙君大人可以拈花惹草,我却只能一个人伤心?这一次,也该让他为我急上一急!
尽管如此陶夭每天一闲下來,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骑着飞行妖兽升上高空,看似在一个人研习医术,实则是在拼命地往妖皇宫的方向眺望。
她只盼着能够在天边阴暗的地方看到那一袭白衣,这样,她就能够理直气壮地扑进寒木仙君怀里再也不离开。
可惜,一次次的希望,换回來的却是千篇一律的失望。
陶夭坐在漆黑的巨鸟背上,深深叹息,只觉得鼻头一酸,差点哭出声來:难道仙君大人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我吗?还是说,是我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妥协,以至于他认定了我一定会回到他身边?
忽然,地面上传來一阵骚动,打断了陶夭的自怨自艾。她低下头去,只看到军营里人头攒动,不知道在慌些什么。
陶夭将灵识探入兽牌,下达了降落的命令。黑色巨鸟啼鸣一声,穿过云层向下窜去。
地面上,五毒身着寒光澄澄的铠甲,带血的兵刃都还沒有擦干。
陶夭跃下鸟背,边向他跑去边问道:“五毒,出什么事了?”
“遇到伏兵。”他皱了皱眉,抬手擦掉脸上的一道血痕,眉头紧皱。他挥手喝退围拢过來的士兵们,抓起陶夭的手便将她往营帐内拖。
她被五毒满脸的凝重吓到,甚至都忘了挣扎,任由他拽着自己往前走,手腕都被抓红了。
陶夭从背后打量着他脸上的破口,担心地问道:“五毒,你沒受伤吧?”
“我沒事。”他摇了摇头,一把将她推进营帐里,一直地上,“夭夭,救活他。”
陶夭顺着他的手看去,顿时吓了一跳:营长地摊上躺着一名妖族人,从他脸上的斑纹和金色的长发,可以判断出他是豹族的一员。一道可怕的伤口从他的右肩一直劈到左胸,几乎将他的身体斩为两半。更不用说他身体其他部位的各种刀伤了。
陶夭认识他这是五毒前几天才提拔上來的一名斥候统领。如果用妖族的年龄來算,他甚至比自己还要年轻。
这么个小孩子,是怎么忍着巨大的伤痛活下來的?陶夭活动了一下被五毒抓红了的手腕,手一抖,装满银针和手术工具的皮包被摊开在一旁,其他书友正在看:。
“热水、毛巾。”陶夭简单地命令道,指尖绿芒暴涨,切开年轻的斥候身上已经和鲜血粘结在一起了的轻甲。
她不敢召唤宁心草出來:虽然宁心草的香气有镇定止痛的功效,但眼前年轻的豹族斥候很可能正是靠着那刺骨的剧痛才能够维持着生命。一旦失去了疼痛的刺激,他很可能会当场死亡。
“辛苦你了。”陶夭叹了口气,问端着热水进入营帐的五毒,“这孩子叫什么?”
“凌寒。”五毒将浸湿了的毛巾递给她,顿了顿,道,“他是兰尘的弟弟。不过,似乎兄弟之间关系不佳,所以他才來了前锋营、而沒有去兰尘带领的猎兵团。”
陶夭叹息一声,手指轻按在凌寒的颈窝处,片刻后道:“他失血过多,恐怕撑不到手术结束。五毒,斥候队全是豹族人吧?把他们叫來。”
五毒丝毫沒有质问陶夭的用意,立刻站起身來快步离开。
她倒出一颗红色的丹药,仔细嚼碎之后,嘴对嘴喂进凌寒口中这丹药,至少能保证他的脏腑暂时不因为失血过多而衰竭。
紧接着,陶夭抽出银针,迅速刺入凌寒的几处大穴。她随手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带竖起头发,脸上小女生的柔弱无助眨眼便被医者的冷静肃然取代。
至于五毒,他能做的只有守在陶夭身边。只要她一开口,他就立刻以法力将健康豹族斥候的血液转移到重伤濒死的凌寒体内。
他看着陶夭埋头研究着伤口内部的结构,手术刀银蛇般在他的血肉中穿梭。
他看不懂陶夭一会儿添加药粉一会儿施针的手术方式,但能看得懂她的脸色从凝重渐渐转向轻松。
“怎么样?”五毒原先不敢打扰她,此刻看她手中的绿光凝成线条开始缝合伤口,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陶夭抬手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道:“肋骨断了五根,所幸他福大命大沒伤到心脏。内伤不重,只要小心调理很快就会恢复。主要是那一刀外伤太致命。身体其他部位伤得也还好,我都处理过了,接下來几天,记得找个勤快些的人给他换药。”
五毒点了点头,向身边的斥候队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