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十三年五月四日,我进宫以來的第二个万寿节。
这本來是跟我这样的奴婢完全沒有关系的节日,康熙的生日宴会我沒资格、也沒心情参加,可是谁会想到我们这位历史上极富盛名的皇帝大人会忽然出现在我屋里,然后张嘴就说:“你欠我一个人情,拖了这么久总该还了!”
我想了想,的确,进宫至今,我一共欠了他一个人情和一个条件,想想,我虽然是小女子一枚,但总要言而有信,于是抬起头尽可能坚定地回望住他,点了点头,天知道我心里却已经七上八下,生怕这位爷说出什么惊人的条件來。
“万寿节晚宴上,你要送朕一份礼物!”
我衔着的一口气:“扑”的就喷了。
这完全是小孩子的口气,我抬起头,忍笑地看着他,他也自觉不妥,微微侧过头,如果沒有看错,脸上已经染了几分红晕,我笑道:“好说好说,不就是一份礼物么,等着,我给你准备!”
他向來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喜悦之色,目光炯炯地望着我。
我道:“不过你可有个心里准备,我沒钱,我很穷,所以我送的礼物,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康熙也不再开口,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大步离去。
眼见着还有两天就是万寿节了,我还是沒有想到该送什么好,这日一大早就坐在乾清宫耳房的门口拄着下巴,愣愣地出神,接着就觉得头上一疼,抬起头,冬英正站在我面前笑着望我,我撇了撇嘴,不理她继续发呆。
她便在我身旁坐下來,道:“哎,你要送给皇上的礼物想的怎么样了!”
我一愣,抬起头,惊异地看着她,她耸了耸肩道:“别这么看着我,现下不光是我,整个宫里已经传开了,说是皇上命你在万寿节当天将礼物拿出來!”她顿了顿,环顾了下四周,然后靠近我的耳朵低声道:“西六宫那边为了这个,都已经开了赌了!”
顿时,我的头肿了两大圈,用手托住额头无比沮丧地闭上眼睛,冬英却依旧不打算放过我,用力拉过我道:“你倒是给个话啊!想好了送什么沒有,你若是想好了,我也去参合一手,准保是头奖!”
我白了她一眼,见她笑得极其猥琐的样子,缓缓摇了摇头:“我一穷二白的,送什么好啊!”
冬英也微微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唉!也是!”这话音刚落,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拉住我道:“若浅,你歌儿唱的不是很好么,不如,就送皇上一首歌吧!即不落俗套,又不用花费太多!”她定定地看着我,眼里满是期待,我想着,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
那是康熙的寿宴,每年为了这个寿宴而提早数月准备,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得蒙圣宠的女人,可以说多如牛毛,人人都眼巴巴地盯着这个耀眼的金台阶,巴望着一朝得势,所以当晚最出风头的,一定不应该也不能是我,只要我想日后好好过,不过,这个尺度是极难掌握的。
还沒來得及想清楚,便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來,抬起头,看见一名小太监正快步走过來,立在我面前恭敬地福了福身:“若浅姑娘,云常在请您前往翊坤宫一叙!”
云镜。
我站起身看了看一旁一脸困惑和担忧的冬英,见我准备跟着就走,便赶忙站起身拉住我的手,我摇头道:“放心,我去去就來,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知道,有些事,是逃不过的,她既是要找我,定沒有那么简单,但我坚信,至少如今她还不会贸然动我,在我内心深处,我也一直愿意相信,人心还是暖的。
其实在听到云镜找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便隐约猜到了她的來意,但是当我坐在她面前,听她亲自说出口的时候,还是不免要轻笑出声。
她看着我带笑的表情,神色骤然冷了几分,但更多的是尴尬,端起眼前的茶看了又看,却依旧未曾喝进一口,只开口道:“若浅,我不求你再帮我一次,但只求你将这最后的风采留给我,你交给我的那些个歌舞,任一个拿出來,都绝对会艳惊四座,但前提是,沒有你!”
我浅呷了一口茶,并沒有看她:“云镜,若是依了过去的种种,我帮你一次,理所应当欠了敏玉一次,为何这第二次,还在你!”
云镜闻言一愣,冷笑道:“敏玉还用你來帮么,她可是当今皇后的妹妹,如今这般境况,不过是她不想争不想夺而已!”见我依旧不为所动,她的语气软下來几分:“我并不求你帮我,只求你不要成为我的对手!”
“若浅,想來你应该也清楚,在那样的场合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对你來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若你当日允诺我的话,还作数的话!”
我抬起头望她:“当然作数,皇上是你们的,跟我沒有关系,我不过是欠了他一个条件而已!”回过神,这话已然出了口,仿佛是急于撇清自己与康熙之间的关系,如同他是洪水猛兽一般,我笑:“我本不欲再与你有纠葛的,云镜,你可懂!”
云镜笑:“当然,可是?只要你一天还在这宫中,便一天沒有办法不与我有纠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