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僵直的背,抵在冰冷的墙壁上,那寒意一瞬间渗透了心脏,我听见自己心里的某一块正在慢慢崩塌,他之后继续说了什么?我却一句都听不到了,直到他转身走向门边,我才回过神來,望着那熟悉的素白背影,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掉下來。
我颤抖着双唇张开嘴,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我说:“公子,你瘦了!”
千言万语,只化成这简短的一句,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來。
良久,公子微微侧过头那声音仿佛依旧在耳畔,然而人却已然消失在视线里。
“浅浅,我骗了你,那日的赌,你赢了,我会好好生活,你也要一样!”
我赢了。
我赢了么。
为什么我会觉得,我已经输的一无所有了呢?
心里有一块是空掉的,空的仿佛能够听见泪水砸碎的回响。
我瘫坐在地上,很想用力地大声哭出來,可是却忽然提起嘴角笑了出來。
白若浅,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是应该的不是么,这是历史,你不是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么。
那你究竟在难过些什么?
可是……历史就了不起么,历史……就能够将我的心还回來么。
良久,有一双有力的手将我从地上拉起來,我抬起头,撞进那深邃的眸子,一刹那的失神,便欲退后,却被硬生生压制住了动作。
“皇上!”我叫出口,声音有些抖。
康熙只是将我拉到榻上坐下來,依旧死死地握着我的胳膊。
“朕已经为他指了婚!”那声音平静的沒有任何波澜。
我冷笑:“奴婢已经听说了!”
康熙道:“所以,你不可以再继续喜欢他,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纳兰性德!”
我一愣,抬起头看着他道:“皇上这话是何意!”
康熙握着我的手不觉加了几分力道:“朕的意思是,从今天起,对他死心!”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大笑出声:“哈哈,你们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就都是这样的么,凭什么让我死心,因为你是皇上,皇上就是万能的么,皇上就可以主宰一个人的一切么!”
康熙站起身负手立在我面前,眸光微冷:“你大可以试试看,其他书友正在看:!”
“给我个理由!”我瞪着他,沒有任何的怒意,这是第一次,我对他沒有了任何的恐惧,只想将心里所有的愤怒和疑惑爆发出來。
康熙只是转过身不再看我:“沒有理由!”
“沒有理由!”我笑:“你想要什么?”
康熙的背影微微僵了一下道:“在朕想到之前,你休想从宫里逃开!”
“那皇上可真得快点,到了我该出宫的年纪,你总不能继续留着我,我还要安安分分地嫁人呢?”
“沒有朕的允许,你以为你能嫁给谁!”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深深地刺痛着我的神经。
我怒道:“要不要试试看!”
康熙转过头來看着我,我继续道:“要不要打个赌,就赌我是不是能够嫁得出去!”我话音一落,便看见康熙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杀意,半晌只开口道:“朕从不做沒有必要的事!”
“你是怕!”我打断他的话,定定地望着他,良久他沉声道:“好!”语罢,便转身离开。
在掀开帘子的那一刹那,我看见静静立在门外眉头紧锁的福全。
那天以后,我这里渐渐的安静了下來,或许只是表面上的,也足够我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绪。
我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宝石弯刀,那是进入京城之前的那个早上,图尔丹交给我的,我想起他当时信誓旦旦的表情,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笑,却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温暖。
他当日将弯刀放到我手中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阿都脸色微变,但终究沒能说什么?我一直觉得,阿都和丰达等人对图尔丹的尊敬,并不仅仅是大哥那么简单,因为他们在畏惧,畏惧图尔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
图尔丹说:“小白,若是日后你在中原呆不下去了,或是厌烦了,便拿着这把刀到樊城的龙凤酒家找一个叫赵九的人,他自会带你來见我,这是承诺,你记着!”
我用食指轻轻抚过那刀身上镶嵌的各色宝石,心想,这刀向來是图尔丹的贴身之物,我从未见他取下來过,如今却割爱拿來送给我,想來,他是真的把我当成朋友的吧!我笑着起身将弯刀收起來,这样也不错,我又多了一个靠山,当哪一天我在这里混不下去了,就去下一家做米虫。
自从我回來之后,我以为一定会有络绎不绝的传唤之类的,可是却出奇平静,只是赫舍里极其官方地“嘘寒问暖”了一番,之后便恢复了我出宫之前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自那天之后,福全再也沒有出现过,这房间里少了他每日的“骚扰”,竟然显得有些寂寥,我反复地将衣柜里的东西翻出來,打散,整理好,再放进去,如是重复的动作,已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