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萧逸然正埋头在桌前,手中握着奏章,不妨觉得屋里有人,抬眸一看,竟是一身紫衣的莫寻站在门边,长长的白发披散下來,美丽的瞳眸冷清地看着自己,她什么时候來的,他竟然不知道。
看着她,他喉咙微动,竟是说不出话來,只是愣愣地站了起來,迎视着她的目光,许久才道:“你回來了!”这一句话真的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感情在里面,可是他却不能一一地表达出來,只能像现在这般木然地看着她。
“嗯,回來了!”莫寻依旧站在门边,他们错过了很多时光,垒砌起來的心事足够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
萧逸然讪然地笑了起來,摆摆手,无措地道:“我还有一些事情沒有办完,你能再多给我一些时间么!”他的意思是,可以过段时间再让他去死么。
“我们之间所隔的时光还不够长么!”莫寻走近他,站在他的面前,抬头仰视着他,已经有很久很久她沒有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了,深邃的眸光,狭长的眼睛,如玉的面庞,全身散发的高贵气质,无一不在彰显着他为王的气质。
“你执意现在就动手么!”萧逸然看进她的眼睛里面,深邃的眸里里沒有一丝情绪在波动:“如果你真的执意如此,那么便放了冰雪国的子民吧!还有……让贞儿安全!”他仰起头无助地闭上了眼睛。
竟不妨莫寻再次上前一步,双臂展开,紧紧地环住他的腰,精致的脸埋进他的结实的胸膛里,不说话。
萧逸然愣了一下,随即将她抱紧,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轻轻道:“谢谢你!”谢谢你给我最后一个拥抱。
“萧逸然,你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许久,莫寻突然抬起下巴,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似是要洞穿他的灵魂。
“嗯,那两剑是我一辈子的噩梦,即使你不是处子,我从來都沒有嫌弃过你,我宁愿那两剑插在我自己的身上,事实上,它插在你的身上,比插在我自己的身上还要疼痛百倍,其他书友正在看:!”他的下巴继续抵在她的头上,低低地说,就好像在回忆一件久远的事情。
多少年了,她一直都在他的伤口上幽居,他放下过天地,却不曾放下过她。
“寻儿,你不知道当年王宫发生大火的时候我就见过你了,当时我被困在大火里面,而你……被你的父亲牵着,走在大火外面,穿着一身紫衣,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每天都在期待我们的婚期……”沉默了半晌,他再次说道。
“所以……那天我把你从落雪山庄带出來时,已经想过,即使你和别的男子有染,我也可以接受,只要……你能在我的身边……”说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莫寻的头继续窝在他的胸膛内,她已经很久沒有感受过这么温暖的时刻了,真的已经很久很久……
她的眼泪湿润了他的胸襟,他……爱了自己六十五年,而最后……只是因为他被梨若敏的蛊毒控制而伤害了自己,自己却对他如此刁难与折磨……甚至之前还说出那般凶狠伤人的话來,他一定很伤心难过吧!
感受得到胸前的湿润,萧逸然内心一惊,板起她的脸,认真地问:“寻儿,你怎么哭了!”说着,就要伸手为她拭去眼泪。
而莫寻也任由他拭去眼泪,末了才道:“这么说,你爱了我很多年!”
“是的,很多年!”他的语气有些伤感,因为六十五年轻的那场大火是莫铮扬肆意点起的,他在王宫布下了结界,父王和母后沒能破了结界,只能将他和贞儿守护起來,最后贞儿撑不住,竟被烟火熏瞎了双眼,如果当时不是梨若敏及时赶到……也许冰雪国现在已经是莫铮扬的了。
“那既然你给了我两剑,是不是应该做些补偿!”莫寻抬头看着他,故意隐去眼底的笑意,被一个人默默地爱了这么多年,她是该幸运的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萧逸然,是她心心念念的萧逸然,他……不曾伤害过她,即使伤害也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相信他,相信他能给自己想要的幸福与温暖。
“除了冰雪国的子民,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这个时刻,萧逸然竭力地保护着自己的子民,他不能因为自己犯了错,就把所有人都拖下水深火热之中。
“但是,萧逸然,我想要你的子民,怎么办!”莫寻戏谑地看着他,退开了几步:“如果你想要得我永生相伴,那你就以江山为聘吧!”说罢,笑着夺门而出了。
萧逸然看着她突然消失在门口的粉紫色背影,半天沒有缓过來她刚才说了什么?正想出去找她确认的时候,门外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
她的意思是说……愿意再次嫁给自己,萧逸然的心砰砰直跳,想着刚才她调皮的样子,应该是沒有错的,可是为什么她这么说了还要逃走。
萧逸然摇摇头,望着夜色,竟然低声笑了起來,既然她已经说出了要他以江山作为聘礼,那么她就一定还会出现。
这一夜,他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风声,以及雪花飘落地上的声音,他好几次起來了又躺下想着她的容颜,他真的是兴奋到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