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难平,他想起了玉蓉妹妹的陈年往事。
玉蓉是个性格刚毅爱憎分明的女人,她从小既爱舞文弄墨又酷爱使枪弄棒,每每以秋瑾女侠为楷模。正当玉蓉豆荚年华之际,她身边出现了一个使她为之心动的青年军人,这个青年军人就是她后来的丈夫冯宣侠。王云清当年任师长时,他是王云清麾下的一个团长。冯宣侠身材魁梧,四方大脸上长着一对浓重的卧蚕眉,他操着一口浓重的胶东口音,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冯宣侠为人正直豪爽,作仗时总是身先士卒,非常勇敢。最为可贵的是他非常爱惜士兵,没有官架子。凡事都与士兵同甘共苦。
王云清对冯宣侠十分赏识,经常把他请到家中餐叙。开始,玉蓉见到冯宣侠时只是觉得他说话口音挺怪的,就常常模仿他说话寻开心。一旦王云清带着冯宣侠来到家里,玉蓉说话的口音立刻就变成了胶东味儿,把冯宣侠弄得好不尴尬。经过多次接触后玉蓉发觉冯宣侠是个憨厚正直的人。她不再学他说话,而是沏茶倒水的热情招待起来。说来奇怪。冯宣侠平时是个豪爽无羁的汉子,可是每当他遇见玉蓉时就会变的腼腆木讷,如果玉蓉拿他寻开心,他的脸就会羞得红红的,连自己的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冯宣侠出身于农户家庭,从小身边的女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村姑,他从未接触过京城里的大家闺秀,这个活泼开朗又高雅时尚的玉蓉虽然使他自觉形愧,但同时玉蓉的出现也大大刺激了他雄性激素的分泌。他一到空闲的时候就往王云清家里跑,为的就是能够看见玉蓉。
王云清在男女之情上是个过来人,冯宣侠一些细小的变化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有一天他把冯宣侠叫到身边问:“宣侠,最近你的短发怎么变成分头啦?”
冯宣侠笑着回答:“最近一直忙,我没时间剃头。”
王云清又指着他油光光的头发问:“你没时间剃头,怎么会有时间往头上抹头油啊?”
“这个。”冯宣侠一时语塞。
王云清不依不饶的说:“你最近皮靴总是擦得油光蹭亮的,以前你可不爱擦皮靴哟!”
“最近我的勤务兵变得勤快了,他每天都要给我擦皮靴。”
“真的吗?”
“是真的。”冯宣侠说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还有啊,在我家时,我发觉你的眼睛老往我妹妹身上瞟。老实告诉我,你不会是喜欢上我妹妹了吧?”王云清一语道破天机,完全出乎冯宣侠的意料。他的脸一下就红了,并且热的发烫。
“你回答我呀!”王云清又催促着。
冯宣侠在王云清面前低下了头,他不住的搓着两只手默不作声。
“你说呀!”王云清又催促着。
“我不敢,我可不敢喜欢您妹妹。”
王云清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为什么?”
冯宣侠小声的说:“因为我是大老粗,玉蓉是大家闺秀,我配不上她。”
“还有呢?”
“还有她是您妹妹,我哪敢以下犯上啊!”
“哈哈!哈哈哈!宣侠呀,你太有趣啦!”听了冯宣侠的回答王云清不禁仰面大笑起来,他问:“我王云清的妹妹怎么了?难道她不是女人?难道我的妹妹将来就不能为人妻为人母啦?”
“师座,我是喜欢玉蓉,可我是大字不识几个的一介武夫,出身庄户人家,玉蓉是大家闺秀,人家肯定看不上我!”冯宣侠说了实话。
“庄稼人出身怎么啦?我爸爸早先还是赶大车的呢!宣侠啊,说实话,我看好你的前程,我也乐于见到你成为我的妹夫。你没向玉蓉表示过什么,怎么知道她看不上你?你要拿出在战场打仗的勇气去追女人才行。”
冯宣侠小声说:“我不敢追她,我一见到她就犯怵。”
王云清摆摆手,“你是个大男人啊,怎么见着玉蓉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算了,我替你探探玉蓉的口风吧,如果她对你有好感,我就给你们俩撮合一下。不过。玉蓉是个新派青年,以前那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做法到她那里完全行不通。你和玉蓉的事儿,我帮是帮,但不能打包票哟!”
冯宣侠见王云清愿助自己成就这番好事便充满感激地说:“师座,您这么看得起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其实他对这件事没抱太大的希望。
玉蓉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漂亮,她既有东方女人端庄娴静的神韵,又有着西洋女人一般高大丰满的身材,她那既开放又内敛的独特气质使很多男人为之倾倒。在她身边几乎天天都围着一群追求者,在这些追求者中不是脂粉气太重的公子哥,就是浑身散发着铜臭气的商人,要不就是想通过玉蓉来攀上王云清这门亲戚的投机钻营者,玉蓉对这些人都嗤之以鼻。别看玉蓉是个女人,但在军人哥哥的影响熏陶下,她的内心有着强烈的尚武情节,她喜欢的男人应该是与哥哥一样身着戎装的赳赳武夫,冯宣侠的出现使玉蓉眼前一亮。
玉蓉喜欢冯宣侠高大魁梧的身材,为人正直磊落的性格,喜欢他单纯简朴得没有一丝市侩之气,玉蓉与冯宣侠接触一段时间后便对其产生了爱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