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热水一直开着,氤氲着水雾的玻璃镜面上,映照出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一只纤白优雅的手伸了出來,胡乱在镜面上一阵擦抹,镜子中出现一张妖冶的少年的面孔。
纤长的眉毛,不是很浓,弯弯的描在脸上,比柳叶还要纤细些,清亮的眼眸,算不上大,眼梢微微上提,浓密的眼睫半睁半阖,似在眼皮上涂抹了青黛眼线般,一直延伸到眼角,衬得那双明眸略显狭长,波光婉转间流露出一股风流韵味,有一丝道不明的媚态,丰润的红唇微肿,似邀人采撷般微微嘟起,上面好似还有细小的豁口,有些辣辣的,刺刺的。
李小白轻轻抽了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看着镜中人,觉得有那么一丝不真实。
这个应该是自己,却又不像自己。
印象中,他应该是……
长发,宽肩,身材虽不是很高大,却也不应显得这么稚嫩,至少,眉眼应该更犀利些……
他眨眨眼,透过镜面,透过时间长河,似乎看到另一个自己,也在默默地凝望着他:白衣,束发,脸上表情淡淡的,唇畔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洗手池中的水哗啦啦流着,氤氲的水蒸气复又逐渐朦胧了镜面,模糊了那个身影。
李小白猛地俯首,使劲浇了两捧水泼到脸上。
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数滴水珠顺着胸膛蜿蜒而下,淌过白肤上斑斑点点的红痕,让人感觉十分恶心,胃部一阵翻腾。
他悄悄握紧拳头,胸口似横亘着一股郁气,吐不出,咽不下,就这么卡在喉咙,憋着,心口似燃烧着一簇小火苗,整个肺腑像是被架在火上焚烤般,**辣的,几乎教人喘不过气來。
李小白蓦地转身,踏入放满热水的浴缸中,整个身子往下一沉,将全身浸泡在水中,头颈枕在了有按摩功效的壁沿上。
他疲惫地阖上眼帘,一手遮在眼上,另一只手无意识地在身上狠狠搓洗着。
红云和白灵穿墙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全身狐狸毛都竖了起來。
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三名男子正紧紧压制着一名趴俯着的瘦弱男子,其中两人制住了不断挣扎着的瘦小个子的手脚,剩下一人正晃动着肥胖的身躯在那瘦子身上卖力地运动着,被压迫的那个嗓子都叫哑了,洁白的棉布巾上溅开一朵朵血红印子,脏污的纸巾丢得地上、桌上都是,令人怵目惊心,地上衣衫凌乱,有的破了好大一道口子,显然是被人大力撕扯下來的……其中,扔在小沙发上那件粉蓝色休闲小西装,正是今晚小白穿着赴宴的,好看的小说:。
红云怒目圆睁,发出一声尖啸,小爪子向下一伸,隔空拎起那个胖子,朝墙壁狠狠甩去。
那男子嚎叫一声,撞到墙壁上反弹,将电视机一块给带了下來,摔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震响,电视机屏幕亦碎裂成好几块,四处飞溅。
胖子一时爬不起來,死猪般趴在地毯上:“哎呦哎呦”地叫唤着,痛苦得脸都皱做了一团。
另外几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一脸茫然地抬头,那两名按住瘦子手脚的男子又争先恐后地朝瘦子压去,一边嚷嚷着“我來我來!”“轮到我了,你抢什么?”,而后,争执不下的两人居然你一拳我一脚地撕打了起來。
红云刚要冲下去将那瘦子拖起來,却被白灵拉住了。
“等等,好像不对啊!小白不是这样子的!”他伸手指指那瘦子的脑袋:“你看,他都谢顶了,那一圈毛都快掉光了,怎么可能是仙人!”
红云一怔,飘到奄奄一息的瘦子上方仔细看了看,点头:“的确不是!”它疑惑的眨眨眼,心里纳罕:那笨小孩呢?难道他沒在这房间里,这个被弄得“菊花残满地伤”的倒霉家伙又是谁。
“会不会我们走错房间了!”白灵小小声询问。
红云亦认为如此,便又飘了起來,朝被划花了壁纸的墙面飞去,打算进入下一个房间。
“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
身后传來一个有些颤抖的稚嫩的嗓音,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白灵与红云回眸,看到一个肤色苍白的少年站在浴室门口,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裹着大浴巾,遮住大半个身子和口鼻,只露出一对狭长的眼眸,正又惊又惧地瞪着它们。
两只狐狸精对视一眼,红云自告奋勇地飘到少年跟前,伸出爪子在他面前晃了晃,嘴里念叨着妖族咒语:【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少年愣了愣,突然伸手握住那只毛茸茸的小爪子,一触之下又快速缩回手,不敢置信地瞪着这只明显不是实物却又有如触摸到一团棉花般的火红狐狸。
“我擦,他摸我了摸我了,他居然摸得到我,!”红云怪叫着缩回爪子,倏地一下窜到白灵身后,两只小前爪紧紧地扒在了白灵肩膀上,只露出个小脑袋,闪烁着狡黠的狐狸眼,戒备地瞪着少年。
李少白哑然。
双方对视了好一会,他突然扯下浴巾披挂在肩膀上,狠狠擦了一下还在淌水的秀发,而后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