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就在说说笑笑中过去了,饭后,任依和安老爷子还有安泽司坐在客厅里看春晚,而安清伦很可怜的在厨房里洗碗,嘴里还嘟囔着:“没人性啊,可怜的我啊,现代版的小白菜啊……”
任依看着幸福安详的安老爷子和表情柔和的安泽司,心里不禁有些酸痛。
过了今晚,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这个除夕夜,她会放在心里慢慢回忆的……
大年初一,任依在一片寂静中醒来。她费力的坐起身,拉开窗帘向外看去,是一整片灰蒙蒙的天和飘零的雪,远处依稀可以听见鞭炮的声音。在这种高级别墅小区,是绝对听不到鞭炮喜庆欢快的声音,窗外迷蒙的景色似乎就是一切。
安泽司推门走进来,看见任依光着脚站在地毯上,下意识的皱皱眉头,走过去拉住她:“把衣服换一下,楼下有客人来了。”
“是谁来了?”任依一边从衣柜里拿出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贺伯伯来了,爸和清伦正在下面。”
任依笑了一下,问道:“安泽司,你说你没有一个一直忘不掉的人,是真的吗?”
安泽司一愣,面上浮起寒色:“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任依坐在床边拿起衣服比划了一下:“麻烦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昨天的温馨仿佛是一场错觉,一切的一切又都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大约十来分钟后任依换好衣服走出来,跟在安泽司身后走下楼,她今天穿得很随意,白色的高领毛衣和简单的牛仔裤,尽管毛衣很宽松,依旧掩不住她鼓起的腹部。
安老爷子看见任依下来,笑得眼睛都和不住了,他哈哈笑出声:“老贺,看见没有,我儿媳妇怀孕啦,还是双胞胎,我就要做爷爷了!”
任依顺着安老爷子的目光看去,贺雪亭的父亲长得十分英气,依稀可以看见他当年的英姿飒爽。只是岁月催人,再英俊的脸庞也挡不住岁月的侵蚀,那半白的头发早已显示出他已风华不再。贺父笑,拍拍老友的肩膀:“先恭喜你,到时候孩子出生了咱们再好好喝两杯!”
安老爷子大笑,连忙招呼任依坐下。
任依刚刚坐下,贺雪亭就凑过来拉着她左看右看:“真的胖了,小丫头,你先就好像是一个肚子鼓鼓的青蛙妈妈。”
贺雪亭今天打扮的很随意,脂粉未施的脸上更显得清丽可人。任依难以想象,究竟要用怎样的力量才可以使眼前这个美丽不可芳物的女人笑着站在她从前最爱的人的面前,就算安泽司可以忘记过去,就算安老爷子可以不再介怀,那么她呢?她是不是在用笑容掩盖不堪的过去呢?
安清伦也盯着她上下打量:“孩子生下来后我就是叔叔啦,怎么样,男孩还是女孩?”
任依被他们搞的一个头两个大,撇撇嘴说:“是男是女不一样吗?一样得叫你叔叔。就算是青蛙妈妈也是光荣的。”她眼神闪烁了一下,拉住贺雪亭的手问道:“雪亭姐,你和我一起出去逛街吧,我好长时间没有出去……”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安泽司一字一顿的说:“不可以。”
贺雪亭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任依不去看安泽司,把话锋转向了安老爷子:“爸爸,我想出去逛街,我在家里已经好久没有出去了,再憋下去的话宝宝也会闷坏的!”
安老爷子一拍腿:“依依说的对,我都把这个忘了,去吧去吧,和阿司阿伦还有雪亭你们四个一起去吧,我和老贺在家里下棋。”
任依没等安泽司提出反对意见,就站起身笑道:“还是爸爸最好了,我去拿包。”
一行四个人走出家门的时候,任依下意识的回过头,挥挥手道:“爸爸,再见。”
安老爷子笑着同她挥手,她转身走了出去。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和爸爸你说再见,爸爸其实和电视上一点也不一样,我知道您会是一个好首长好父亲,只是可能再也没有办法喊一声“爸爸”了。
即使是在新春期间,王府井依然人来人往。贺雪亭刚一下车就拉着任依走向了Louis—Vuitton的专卖店,安泽司随后走进来,贺雪亭发现少了一个人,从衣服中转移了目光,问道:“阿伦呢?”
“他碰见了朋友,一会儿就过来。”
“哦。”贺雪亭转身指着一件大方的黑色毛衣说:“小丫头,你去试一下这一件,很适合你。”
任依抬头看了一眼,随即点点头,走向试衣间。回过头看去,贺雪亭正拿着一件衣服询问安泽司的意见,她象征性的走进试衣间,没过几分钟就走了出来。导购员小姐走上前,礼貌的询问:“小姐,有什么能帮忙的吗?”
“衣服型号有些小,麻烦换一件大号的。”她把衣服还回导购员小姐手中:“我想去厕所,衣服回来以后再试。”
任依见导购员去帮她换大型号毛衣,悄悄拉开后门走出去。转身再看的时候,安泽司的脸被衣服挡住,只能浅浅的看见一个身影。她眼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