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下心里的万分庆幸,感谢上苍……
一眨眼,三天过去了。
黎歌的伤已痊愈,说话自如。令她奇怪的是,在她醒来那一天,皇上就没露过面。辰溪宫里安静一如往常,可是往常的安静与外面的喧闹想比,却显得那么异常。似乎有什么力量把辰溪宫和整个皇宫隔离起来。她感觉到有什么事将要发生,可没什么消息,她只能说自己太敏感了。
傍晚,辰溪宫里来了三天以来第一个访客……太后娘娘。
黎歌清楚的看到,她身后的太监端着的是一壶酒,和一条白绫。
太后讥笑的看着黎歌倾国倾城的面容,冷声说:“红颜祸水!本宫今日就是来亲自灭了你这祸国妖孽!”
黎歌却神态自若,谈笑风生的说:“太后此言无根无据!黎歌一未祸君!二未害民!何来祸水之说!”
太后见她并无丝毫惧怕,一张不算老的脸骤然扭曲,气的皱纹百出,“因你勾引郡瓦国使者,令皇上一怒之下斩了他!郡瓦国立刻与金盟为敌!转而投靠玲珑国!近日将出兵金盟!你这妖孽还敢狡辩!”
黎歌不禁向后踉跄一步,这消息对她来说,犹如平地惊雷,果然是她的错……
太后看她惨白的俏脸,得意的笑了,“他们以为靠你!就能迷惑皇上在朝堂之上兴风作浪了吗!本宫岂能让你们如愿!”说完,示意太监把毒酒和白绫拿到黎歌面前。
“你选一样吧!本宫仁慈,到可以留你个全尸。”
七夕愤恨的挡在黎歌面前,大声呵斥:“大胆!华贵妃是皇上亲封的正一品妃子!无圣旨谁敢私自动华贵妃!”
那端着毒酒的太监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这皇上宠爱华贵妃是人人皆知的,这……
太后看那太监害怕的模样,更是气的毫无端庄,嘲笑道:“本宫的话就是圣旨!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别逼本宫行刑!”
黎歌惨然一笑,阻止七夕激动上前的身子,拿起毒酒,那晶莹的色泽是那么诱人。
仰首喝下!
那能寂寞芳菲节,欲话生平。夜已三更。一阕悲歌泪暗零。
须知秋叶春花促,点鬓星星。遇酒须倾,莫问千秋万岁名。
《采桑子》……
夜半寒深,月凉风小,小而精致的庭院里,柳枝微微颤动着,新长出的叶儿娇嫩的挂在上面,月光下,辨不出颜色。
小轩窗,美人孤寂对晓镜,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发中别着珠花簪。眼神有神,却深不见底的女子,幽幽的从镜前站起,看着月夜中的庭院。
绝色面容顿时令月娘也羞于见她,藏在了云彩后面。月光银白的庭院里黑了下来。
她是人,还是魂魄?她自己都弄不清楚,抑或是,本该是魂魄,却奈何阎王不收人……
当她悠悠转醒时,还以为自己已到了传说中的阿鼻地狱。因为她罪孽深重!害的多少黎民百姓不得安乐,有家归不得?又有多少年轻的兵士因她而命断疆场?
然而,他的出现却不得不相信自己还身在人世。
“你还不到死的时候。”一句审判,冰冷如同阎王。银色的面具闪着莫名心惊的光。
自那日起,她便被软禁在这与世隔绝的庭院里。而他,也没有在出现。只留下一名女子照顾她的饮居。
说是照顾,实则监视。
怕她逃走,还是寻死?
逃走,她不禁凄凉,如今的她已是哪有颜面再踏足青山?她怕,怕看到哀鸿遍野,怕看到百姓家破人亡!怕看到血流成河!
虽然她无辜,她委屈,可这场战争的根源却在于她!也许太后说的对,她本就是祸水。外国使者看中妃子,皇上完全可以把她送给使者,因国重于家,这样的典故在金盟国的历史上并不新鲜。可是裕昊帝却为了她,不惜与兵家要塞的郡瓦国决裂,从而引发了这场原可避免的战争。
她曾痛恨自己,为何长的一副祸水的表相!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
然而,两次即将魂归魄散,都被及时救治。裕昊帝为了护她抛却苍生。她怎能一如从前,为了家族使命父母荣耀而失去快乐,失去自由?说她自私也好,说她铁石心肠也好!今后,她为自己而活!哪怕只剩下一天的生命,她也会笑着去面对。
月娘悄悄的钻了出来,庭院中又恢复了银白,柳树下赫然站着一个人影正望着天上明月。婀娜纤细,却执着坚定,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留下的女子。
黎歌曾问过她的姓名,她只是嫣然一笑,看着窗外无限生机的春色,轻道:“莫恨春归无觅处,更思潋滟曲流觞。”
莫恨春,便是这个女子,一个有故事的女子。
“莫对月明思往事,也知消减年年。”
她回过头来,看到窗前的黎歌,笑道:“姑娘怎知恨春在思往事?”
黎歌但笑不语,望着月下明明在望月思人,却装作若无其事的美丽女子。她看不懂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