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明显出沉思的神情來,片刻后,他已经有了决心,认真地对锦书说:“不,那是我的愿望,让江清酌辅佐我,我们一起治理天下,好看的小说:!”
锦书忍不住又在玉蝴蝶的手臂上拧了一把,同样的意思,不管听多少遍她都觉得是第一次听到,男人喜欢男人她可以见怪不怪,但是有人树立了这样的宏愿,她总觉得能理直气壮说出來就不简单,就算她这个听的人都替他难为情了。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找來,我与你们的逐鹿天下又有什么关系!”锦书小声地发了句抱怨。
苍月明的脸颊在苍白的月光下都显出激动的红晕來了,他霍然站起,盯着锦书说:“哼,他为你做的事情,玉卿家查得一清二楚,若你早几天到我的手上,他一定不敢轻举妄动,守云还在西域回不來,皇帝一定是我的!”他的小脾气又上來了,在他口中,天家的至尊权力争夺好像小孩子抢枣子吃,不是你的,就是我的。
锦书愕然地看着玉蝴蝶,玉蝴蝶看了她一眼,眼里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沒有,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受到了责备。
苍月明得不到附和,开始团团乱转:“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他对你这么好,就因为你是女子,哼,可我若妆扮起來,远比你美貌,哼,今天就叫你看看,把你比下去!”他停下乱转的脚步,瞪着锦书,忽然一把拽起她跑向一座小楼。
玉蝴蝶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眼睛始终不离锦书,也许他觉得苍月明对锦书还沒有构成什么威胁,他的手垂落在身畔,沒有多余的举动。
这座小楼是仿着江清酌的名珍楼所造,又一次证明了江清酌在这位秦王世子心目中无以伦比的地位,可小楼只抄了一个形似,他大概从未进过楼,楼中布置按照臆想和自己的喜好來,与其原型再沒有什么瓜葛了。
这是个让世间女子都尖叫失神的地方,三层小楼垂遮满了各色幔帐,立着木架子,琳琅满目各式衣衫,朱红鹅黄湖蓝翠绿雪青银灰,苏绣湘绣蜀绣,飞金线走银线,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女子衣衫,三层都是如此,衣衫的形制颜色沒有说明规律可循,似乎刻意地杂乱交错,让人一走进來就被扑面而來的绚烂冲倒。
三楼除了衣架,还用木头架子由中心向外八个方向摆了八列檀木架子,每个架子上十二个朱漆首饰匣,里头金玉珠翠,头钗步摇臂环跳脱,还有挂在脚腕上的金铃铛,应有尽有,连想不到的都有。
八列首饰架的中心,是一面硕大无朋的铜镜,那一株叫不上名的参天古树的根系雕成的孔雀,孔雀脑袋上托着妆台,展开的屏羽上嵌着一面圆圆的黄铜镜,一个人站在镜子前,空空落落,头顶上还有三尺三的空隙什么都沒有,心里就惘然了。
“我这栖霞楼比起名珍楼來如何!”苍月明沾沾自喜,向锦书炫耀他的收藏。
或许两个地方的内涵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可在他们主人的眼里却都是一等一的重要,苍月明甚至说出了“愿意用这座楼交换天下”的豪言,可见这座小楼于他,是和天下一样宝贝的东西。
“玉卿家,把你背后架子上的蓝裙子取來!”苍月明对自己的收藏烂熟于心。
玉蝴蝶轻轻一抽,蓝裙如一汪池水垂到了他的手臂上。
苍月明接过裙子一笑:“你背过身去,不许偷看我换衣服……”他看了锦书一眼,见她还痴痴地瞪着那面孔雀铜镜,又轻笑一声,很是得意。
他又支使锦书取來了其余几件衣服,从里到外,他说在哪里,就能在哪里找到,他大大方方地在锦书面前褪了外罩的锦袍,却沒有要求她也转过身去,似乎小楼里只有玉蝴蝶一个是男子,女子看女子换衣服,沒什么大不了的。
锦书却不能像他这么以为,走到玉蝴蝶边上,与他一同面壁。
苍月明若有所失,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嘀咕,抱怨锦书的拘束,他觉得自己换衣服的时候也是风情无限,沒有人欣赏实在是寂寞,好看的小说:。
他穿戴妥当,打散了头发,坐在镜子前梳理,让面壁的两人转过來看他。
远远望去,果然是一个蓝衣佳人的背影,美人月下梳妆,素手握银篦,黑发如瀑垂在玉腮旁,这氛围妖娆诡异,妙极。
苍月明又支使起两个人來,哪一支簪子在哪一个架子的哪一个匣子里,哪一盒胭脂在妆台的哪一个抽屉里。
不多时,他便仿着锦书的发式将自的满头青丝盘好,这双手实在灵巧。
锦书忍不住问:“你应该也会绣花吧!”
他将一直玉簪刺进螺髻里,斜看她一眼道:“闲來也是玩的,呆会儿,你看看我绣的屏风!”他开始傅粉,描眉,施朱,剪翠羽花钿贴上鬓角。
小楼中向來唯他一人,除了妆台前的一张月牙凳就沒有可以坐的地方,锦书和玉蝴蝶两人完全置身事外,像靠在墙角的两根长柄鸡毛掸子。
苍月明终于打扮完了,千娇百媚地转过头來一个亮相,那神情比女子还女子,只是那底子还是男人的脸架子,终有些生硬,下巴稍宽。
锦书左端详右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