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衫人脸憋紫了冒出一句:“我……我有家谱,是绢做的,上面有我的名字……”
守云在这时摇头说了句:“若你是真的,可叹诸葛武侯啊!遭此家门不幸……”
长衫人脸上几乎要冒烟,他咬牙一跺脚,点指守云喊道:“你们、你们等着,我去请大当家來,他以一敌百,看尔等如何猖狂!”
说罢转身跑了几步,回头见手下人都跟着他跑,便指着他们喝道:“你们跑什么?给我留下,等着给大当家观敌略阵!”
“大当家”三个字在那群人耳中好像别有一股法力,山贼们听到后,抱着头的都把手放下了,弓着腰的都把腰杆挺起來了,这群人重拾了斗志,士气仿佛比來时还高涨了一些。
“哼,等大当家來,给我们讨回公道!”有一个人这么喊了一声,其余人都吵嚷起來,大意是大当家一來,这支队伍必定瞬时化为齑粉。
“看來那个大当家颇有威信啊!想必也有真本事!”锦书拉住马头,向守云私语,又道:“关蒙也想上來看热闹,我看与马车边的家兵们拉扯了半天了,你就下令放他过來吧!”
守云向身边的小队长下了声令,小队长小跑着向后去,不多时就把关蒙带了上來,关蒙甫一上前,还未知方才的经过,可见自家阵前肃列了二十名余名家兵,个个手举着明晃晃的钢刀,而对面阵前的百來号杂色的山贼,有站着有蹲着的,指手画脚骂骂咧咧,多数人脸上不是鼻子青了就是眼圈紫了,关蒙就猜到方才自己这边并沒有吃亏。
“草芥之辈也敢阻道,还不速速逃命!”关蒙捋了袖子指着对面的山贼喊道,又问守云:“既已威慑了群贼,车仗为何还不前行!”
锦书拽拽关蒙的袖子,好心解释道:“胜是胜了一阵,可是他们不服,搬兵去了,我们在等他们的大当家出阵呢?”
关蒙轻哼了一声:“迂腐,这群人只是啸聚山林的匪徒,不是沙场上的敌兵敌将,哪用得着如此认真,依我说,让家兵们上前把他们赶散,我们趁早赶路才是正道!”
锦书沒料守云和自己也有被关蒙大斥“迂腐”的一天,看着关蒙,又望望守云,嗤嗤地笑,不语。
守云一摆手,劝道:“仲言还是耐心等一等吧!这群乌合之众一击即溃,可我们走后,他们便能重新聚合,再次作乱,终为后顾之忧,不如就在此多歇片刻,把他们彻底制服后再上路,说不定也能为当地百姓除了一患,也造福了过路客商呢?”
关蒙见此情,很是知趣,劝锦书道:“热闹你也看了,不如现在就回车上去吧!我们在这里,苍兄还要调出人手來保护,实在是掣肘了他啊!”
锦书直晃脑袋:“不回不回,小热闹只看了一点点,下面才是大热闹呢?我们得看看让山贼如此崇敬的大当家是什么样的人物……这群山贼虽然无礼,可是看起來也不是穷凶极恶之辈,还颇有‘盗亦有道’的风范呢?他们不会突施暗算的!”
也不管她是如何想要凑这热闹,只见守云向关蒙点了点头,关蒙就不再与她讲道理了,忽然拉住她的臂膀就往后拖,锦书扭糖似地挣脱了,关蒙一急,拦腰把她抱了起來,锦书趴在他肩上立起手刀來要敲关蒙的后脑勺,可想着他也是为自己好,便又下不去手了。
守云一面看一面笑道:“只怕仲言在家时,从沒扛过面口袋,难得他一个书生有这样的力气啊……”他手下的家兵们极守章法,沒有一个回头张望的,可听得后面撕扭的动静,都忍俊不禁。
这时,就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门伴着重重的脚步声从官道一侧传了來,一嗓子震得附近山谷都隐隐有回声,其他书友正在看:。
“是哪个不要命的打了我的人,快來领死!”
春日的树枝上,绿叶簌簌直抖,王府家兵们听了,也是精神一振,心道总算來个略有意思的人物了,总是揍那几个土鸡瓦狗似的小喽啰,也老沒劲的啊!
锦书拍打关蒙肩膀的手停住了,她小声对关蒙说:“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呢?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关蒙也是一怔,沉吟道:“确实耳熟啊!”
他们两个都觉得那嗓音耳熟,可见前面來的大当家或许是他们两人都认识的呢?
只听前面兵器交撞:“呯呯乓乓”地响了起來,其中听得出有一件份量极重的兵器,挥舞间挂动风声。
锦书趁关蒙低头冥思苦想回忆声音的主人之际滑到了地上,又向阵前跑去,刚到近前,就看见二十余名王府家兵围成了一个铁桶样的圈,把一个大汉困在中间,那大汉连鬓络腮的黑胡子,头发又短又蓬,勉强挽了个小发鬏,看起來有些滑稽,他手中使一条酒杯口粗的镔铁棍,一棍子扫出一圈,家兵们手中的钢刀全卷了刃。
这些家兵应变有法,立刻改了进攻的策略,十人上前,十人在后,包围圈瞬时缩小,也加厚了一倍,抢在大汉第二轮棍扫到來前,他们已将用刀刃削改为用刀面横压,打算合前排十人之力,把大汉压得屈膝倒地,再來个生擒活捉。
那大汉却勇力惊人,根本不把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