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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七章 病醒忆往 时(1 / 2)

“说了只是一般的药引,一些名贵的稀世药材的味道罢了!”夏若看向他,眉目间一派坦然:“只要你好起來,哪怕是拿我的命去换,又有何不可!”

“胡闹!”他不知从何攒起來的力气,狠狠往锦帐上一拂,流苏尽数断裂,尾端垂着的珠玉吊饰滴落至地面上清脆有声:“若是你还有此等荒谬想法,那我捱到如今的病苦都是白费!”

“好了!”夏若声音低下來:“我说着顽话你也当真,那药引也经由白术看了的,自然是好的才给你用!”

“我信那药引的功用,可到底是什么物事,能让我甫一服下便能清醒过來!”林嗣墨目光炯炯有神,病态一扫而空:“阿若,快告诉我!”

夏若抿嘴垂眉作出一副思索的样子良久,冲他展颜莞尔一笑:“瞧我这记性,竟是忘了!”她将锦帐重新挂好,笑意温柔:“我这就去问白术,待会就说与你听!”

她來不及等他回答,脚步已是不停向外疾行而去,却是堪堪出了殿门之时,那人轻轻开了口:“是在用你的血做药引吧!”

夏若如遭雷击,立于原地动也不敢动,耳畔皆是他的那句话,她甚至不用回首去看,也能想出他温文清俊的帝王之相露出无尽的哀苦之意來,似御风而过,抓不住半分痕迹。

“你却是想不到吧!”他有些茫然凄楚地一笑:“我之所以拖至现在病势都不见好转,便是早已知晓这毒的祛除之法,故而从未起用药引的念头,一直以命续命罢了!”

“你竟是早已知晓,,!”夏若蓦然回身,眸中湿意激得整张面颊都红了起來:“林嗣墨,你好本事!”

她几乎是哭着喊出了这句话:“想必我这些日子來,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在你的眼中都是可笑的自作多情吧!”

夏若霍地走回殿中,桌上的琉璃金座瓷杯被宽大袖尾拂到地下,静谧的大殿衬得这声音格外清脆刺耳,回音几许,唬得随着白术进殿來的侍女双腿一软,慌忙跪在了地上。

夏若双眼泛红瞪视着林嗣墨,榻上之人却闭了眼疲于应付了,二人相对无言,殿中更静了几分。

白术见了礼,也知这个当口是不能打搅,遂搁了药粥欲静悄悄退下,夏若却突然从她身边猛地出手攫住她手腕,拿了另一只手指着大声去质问那人:“那她呢?她是侍药医官,想必你不会瞒着她吧!!”

林嗣墨睁眼來看,神色有一瞬的恍惚,默然点了头。

夏若气急,反而也失了力气,她颓然放下手,微微笑起來,看向林嗣墨连连点头,声音尽是嘲嗤自己之意:“却原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她茫然问了数遍,眸瞳都是黯了下去:“我如痴傻之人,快追至了南疆才将董氏捉拿回京,又费劲周折來逼问她如何救治于你!”她呵呵一笑,茫茫朝他看去:“原來,你自己已经知道了啊!”

林嗣墨不忍看她,口里全是安慰之言:“我后來病的意识全无,不知阿若你受了如此多的苦楚,是我不好,阿若,你过來我这边……”

“你原來是知道的!”夏若又是肆意一笑:“原來你早已知道,我这可不就是,自作自受,嗯,自作自受的可笑之人……”

她明明是笑着说出口,却到后头整个人都化出了泪意,照在明晃晃的日光之下,白惨惨地刺进瞳眸骨骸,激出许多湿漉漉的泪來。

白术因不好近身去劝,只得望向林嗣墨,那从來都是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印象里从未显露过疲惫之色的眉目间,清清楚楚,如锋刃镌刻了极多的风华楚楚,此时恰付作满腔愁情,如潮包裹住将近失控的夏若。

她痴痴看了自己的指尖,那新伤未愈,却不知,到底是新伤,还是心伤。

林嗣墨不顾身体尚虚,掀了锦被便下床将夏若一把揽在怀中,地面因暑气渐起,并不算寒冷,却有些凉意激得他眉心一蹙,抱她更紧。

“阿若,我知你对我是失望至极了,我所有的事都瞒着你,不与你说!”他垂眸抿唇,眉宇深陷:“我是怕你受伤,阿若,你是我生命里奉若珍宝的唯一,不管是对你有利无利,我都希望能仅凭我一人之力來为你扫清前方所有的迷障,不让你担一丝一毫的心!”

他低眉絮絮道來,夏若的神色不似方才激愤难平,只死命地咬了唇角不松开。

“你以前总爱问我,为何我会留你在熙王府,为何之后会对你百般的好!”殿中宫人尽数退去,白术低声告退,为他二人阖上了殿门:“可世事哪有如此多的为何,我见你第一眼便是觉得心中从未有过的柔软,你一颦一笑的眉眼,都是我厌倦世间之时突现的极好景致!”

他将夏若轻轻拥住,又在她柔滑的额心上印下一吻,言语缱绻,满室的幽情:“那时我既是要做好自己,又是顶着哥哥的头衔,疲于应付奇异谷的各家长老和京中來往的朝臣,我实在是累极,可偏偏,偏偏是那日,正好是我从奇异谷出师之日,不早,也不晚,我见到了雪中的你,心中竟是无端畅快许多,那种难以言喻的舒缓之情,简直比我熬过在刀剑血雨里浸淫的这漫长数十年都要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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