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不相信你,而是你的行为太让人起疑心了!”他眉头紧锁,却字字铿锵有力,他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可是我的头很晕,耳朵里越來越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楚哥哥…”我在确定这是不是梦境,为何连最亲的亲人都一个个离我远去。
“离京前,大哥告诉我要看好你!”这句话不设防地钻入了耳中,我突然想起大军离京前皇帝亲自送行的那一幕大哥附在楚哥哥耳旁说了句什么话,楚哥哥僵硬地点头,眼角的余光从我身上飘过。
“为什么…我就这么不让人信任吗?”泪像雨滴般不断落下,我真心对待每个人,即使遇到最难的生死考验我都希望能无愧于心,能让人生不留下任何遗憾,可是?每个人都不相信我。
大哥在安怀王要对我不利时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我撑腰,能痛斥怀疑、误会我的人,却也在大军临走前嘱咐楚哥哥看好我,只因我是那个人的王后。
亦洛哥哥从始至终都相信我,理解我,在三军出发在即,都沒來得及对我说上一句话。
楚哥哥在听了那些谣言后,居然也会提防我。
连残照都不信我,他要做什么?想要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宁愿我误会他,宁愿我伤心欲绝,都不肯与我真心相对。
我转过头不看楚哥哥,身体变得很重很重,这单薄的躯体似乎都支撑不起來了,在意识渐渐陷入混沌之前,我瘫坐在冰凉的地上,是伤心吗?为何沒了眼泪,是怨恨吗?为何沒有力气,突然感觉很失败。
楚哥哥看我这个样子,说:“算了,在这里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见到那个人,你也不知该把他视作敌还是友,既然如此,你去南部吧!那里是我凌国的南大门,狭小的山壁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里暂时还很安全,我已经告诉了武年将军,他会照顾你的!”
我明白,他是怕我泄露机密给魇国,我瘫坐在地上低头看着地面,等他终于迈着厚重的脚步离开这里,我才苏醒过來。
一夜无眠,翌日凌晨,我便收拾好行装准备按照楚哥哥的话离开这里,赶往南部,除了一些留守在营地的士兵,我看不到其他的人,原來大军不知何时已经出发了。
就在我刚迈出帐篷门时,突然听到了震天的喊杀声。
“他们打起來了…”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残照身披血淋淋的战衣的样子,心中忐忑:“不…这不是真的…”我撒腿就跑,想去找他,我不想他受伤,不想任何人受伤,可是还未跑出几步便被守卫的士兵拦住,他们严厉地呵斥我:“将军有令,不准任何人进出,好看的小说:!”
我吓得不敢动弹,可一想起残照此刻说不定受伤了,我就心急如焚,也不管面前的是谁,挣扎着想出去。
他让我走,可是又不能在他沒在时走,我还从未发现过楚哥哥也这么可恶,这一仗要打到何时了,我突然想塞住耳朵,不想听这么打打杀杀的声音,每一声金属的撞击,都是伴随着肌肉的撕裂声而跳跃的,好像光着脚在冰刀上行走,每一步都入血入骨,疼痛欲裂。
“慢着,你们怎可如此对待公主!”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怔了怔,还是回头看向來人。
我看到了还是在泷水镇我见过的那个年轻船夫,后來在凌宫冰上比赛场上那个英姿焕发的头魁,还有那天在客栈看畇畇时温柔的夫君,以及此刻正向我走來的男子,眼神有些恍惚,我仰起头看着他问:“段木,你也是奉命來看守我的!”
段木沒说话,只是屏退了所有人,向我使了个眼色,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先回了帐篷。
过了好久,我趴在桌上都快睡着了。
门外一声咳嗽声,耳边响起段木的声音:“公主!”
我从座位上跳起來掀开帐篷帘子请他进來,我开门见山地说:“阿木,你什么意思!”
“你走不了!”他说。
我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楚哥哥让我走的!”
“你知道什么是‘放长线钓大鱼’吗?他们正在暗中观察你,想让你露出破绽!”
我有什么破绽,真是越说越奇怪。
“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多么不让别人放心的人,好讽刺啊!对不对!”我居然笑了,是在冷笑,在嘲笑自己。
“轰,!”一声吓得我抱头蹲下,段木跑到我面前,大声喊了一句什么话,为了盖过战火的巨响,可是我却沒听清楚,只是看着他的口型像是要让我逃,可是要逃向哪里他却沒说。
他交给我一块木质的小牌子,回头拿剑柄往自己头顶猛敲,结果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他直直地倒在我面前。
终于顺利逃了出來,我听到身后的战火声越來越远,就像离之前的记忆越來越远一样,突然脚下一滑,我顺着山坡就滑了下去。
好像经历了一场磨难般,身体被撞击摩擦地到处疼痛,疼痛渐渐把我从昏睡中抽离出來,我看着僻静的野草地,偶尔有几只小白兔从草间探出白白的、灰灰的以及黑黑的脑袋,很俏皮。
我躺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