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游小天也解释不通了。
洪大师伸手推了推门,力气很大,门被推的“咣咣……”响。
我想可能是里面挂上门闩了,要进去,可能只能敲门。
刚冒出想法,却听“咯吱……”一声,两扇门瞬间对我们敞开,洪大师面色一沉,就奔进了院子里。谁知道刚一冲进去,就身体一矮,一屁股滑坐在地上。
我一看这院子,果真是好几年没人住的样子了,院内荒草丛生,有的石板都裂了,木屋老旧腐朽,连屋顶上都冒出茂密的深草。
且地面上由于连日的阴雨,积了不少水,厚厚的一层绿苔,一不小心就能把人滑倒。洪大师跑得太急,没注意脚下,被这湿滑的苔藓给暗算了先。
我和游小天谁也没有笑话他的意思,真怕他这么大年纪了再摔出毛病来,洪大师自己也不以为意,被我们搀扶起来之后,倒也不贸然往里进了。
“出来吧,躲什么?”
洪大师对着那几间破烂的木屋说。
但是根本没有回音,只有轻微的风刮过,漫不经心的拂动院内的荒草。
今天虽然没下雨,但天气也不算好,太阳总是躲在云层后面,刚一露头,就有迫不及待的钻进云彩里。
光线骤明骤暗,院内的景象忽而落败萧条,忽而鬼气森森。
等了片刻,洪大师说:“不需对她客气了。”
然后就拿出小木箱,让游小天给他捧着,从里面取出两样东西来。
一块剪裁的仔仔细细的黄绢,上面画下符咒,只用桃木剑一挑,念了几句咒语,那黄绢立刻就燃烧起来,烧成一个小小的火球。
喝了一声“走!”
这小火球就瞬间弹飞出去,并且迅速的绕到我们身后。
洪大师用的这是追魂之法,为的是寻找鬼眼婆子现在的位置。
难道她现在在我们身后?
我头皮一阵发麻,正要转身去看。
洪大师却说了句:“不用理她,伤不了你们。”
院门“砰砰……”两声在我们背后关上,洪大师冷哼一声,就给我和游小天脖子上一人套了跟红线。
在那关头,背后突起一阵疾风,我脖子里嗖的一凉,被洪大师套上红线后,那种凉森森的感觉便不见了。
“可气,可笑,如今我来你还想伤人?”
那个火球转眼又朝正对我们的破烂小屋飞去,洪大师却也不慌不忙,从小木箱里取出一大卷黄色的卷轴,院子里正好有棵大树,我和游小天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将打开的卷轴从树身绕过去,再议人扯着一头走回来,正好扯成一个开放一边的三角。
洪大师将卷轴的两个轴桶一扣,竟然能扣在一起。
这就形成了一个封闭的三角形了,只是洪大师在里面,我和游小天在外面帮忙扯着。
大把大把的香灰往外洒,弄的我只好闭紧嘴巴,闭上眼睛,原来洪大师在里面施法。
香灰不往外洒了,我就看见洪大师在里面又唱又跳的,活像是跳大神的。
突然那小火球朝三角内部飞来,洪大师厉声一句:“举高点!”
我就赶紧将两手高高举起,里面的情形看不到了,只觉得有风,且风力很猛,黄绢给吹的“哗哗……”作响。
“读鬼七式,对付你只用三式就够了!”
紧接着我就听见里面“啊啊啦啦……”跟唱歌似的,只是那嗓音就像从喉咙眼里直接发出,老迈的无以复加,又失了真声,像是一个刚学拉二胡的人,没完没了的只能费劲将弦拉响一样。
一股又一股的风从三角里面往身上扑,再加上这种声音的伴奏,别提有多折磨。
屡次我心里都在想,真他娘的受不了了,但还是每每咬着牙死撑下来。
突然,声音停了,风也退了,洪大师命令我们将手放下来,两条胳膊已经酸的不知道往哪放好了,两腿也站麻了。
洪大师面前站着的一个很矮的身影,满头满身都是香灰,只不过那佝偻的身体,色彩浓烈的盛装,明白的告诉我她就是鬼眼婆子。
洪大师叹了一口气:“你一生为人配过近三十桩荒唐冥婚,好在也算接济过穷苦,我今日不打你魂飞魄散,姑且送你一程吧。”
鬼眼婆子点了点头,香灰噗噗从头上往下掉,然后就慢慢转身,一步一步往屋里走。
她走的极慢,就像每一个老的不成样子的行动不便的老人一样,好在脚下的积水和厚厚的绿苔对她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洪大师给了足够的耐心,因他解释说这是鬼眼婆子最后的心愿,想回屋看看她老伴的遗像。
我想,任谁都会成全她的。
鬼眼婆子终于走到了屋门口,回头冲我们招了招手。
“恐她再耍花招,你们在这等着。”
洪大师命令我和游小天呆在原地,小心翼翼的走过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