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只独眼瞪的很大很大,嘴也张着,他的小儿子终于痛哭出声。
人死如灯灭,我放佛能够看见老独身体的最后一丝生气消散在风中,他已经死气沉沉,我的心也跟着沉下去。
哎,看他俩儿子这样,应该还是极孝顺的,干什么非得提前给自己办个喜丧,闹出来这么多事,最后连自己的命都给搭上了。
游小天禁不住在一边跟着抹泪,在我耳边小声的说:“老独这样好像是死不瞑目。”
别管是不是死不瞑目,坟地这地方还是不要久待的好,我们帮着老独两个儿子,把已经血液流干的老独抬了回去,我们所有人身上都沾了不少血。
昨天才刚刚办完葬礼,新坟又要被挖开,老独想要活到一百岁再入土的心愿泡汤了。
老独的儿子也没有再为他办一场葬礼,而是把他拉回家,清洗身体,换一身体面衣服,又把新坟挖开,打开棺材,将他放进去。
这一次老独的下葬十分仓促,一点也不隆重,只是几个亲戚帮着忙就给埋了,所有人现在连走路都绕着他家走。
而且出事的那几家人,除了小磊稍微好了一点,但是也起色不大之外,镇里另几家人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第二天早晨又死了一个,大家伙开始怨恨我们见死不救,整个镇子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中,因为谁也不能预料下一个死的是不是自己家的人,有的实在没办法熬不住,就先把人送医院去了。
我和游小天的压力可想而知,好在是大婶为我俩说尽好话,甚至把大门都关了,不叫别人闯家里来打我们。
之间我给洪大师打了好几次电话都不通,实在没办法了,就只好趁夜去了趟老独家里,如果我只能想到可能是那些纸人有问题的话,就先从纸人入手吧。
来到老独家里之后,立刻感受到他家笼罩在一片悲伤和恐惧之中,我也才刚刚意识到,我之前的推断其实是错误的。
不是六个纸人,刚好六家人出事,加上老独,就是七个人了。
难道玉女撇下金童不要,偏偏来缠上老独这个老头子?
去他娘的狗屁推断吧。
老独家的人对我俩还比较客气,他家小儿子受了惊吓现在也在卧床,大儿子一家接待了我们。
老大媳妇看起来凶巴巴的,也不知道跟谁怄气,收拾个床铺也摔摔打打的。他家还有个女儿,十七八岁,长得十分水灵,一个劲的瞅着我看。
游小天非的说人家姑娘看的其实是他,当然这话是后来才说的,我懒得跟他争。
我问老独大儿子:“你家的纸人是从哪里扎的?那个老秃子又是谁?”
“咋了?”
我问起纸人,他有些奇怪。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觉得手艺挺好的。”
他点点头:“是啊,为了给我爸办喜丧花了不少钱,扎纸人的老秃子是我爸自己去找的,听说住在山里一个叫罗罗沟的地方,远的很,也不知道我爸是咋找到的,非要定他家的,我也没想到做出来以后竟然那么好,贵就贵点吧,我爸高兴。”
我说:“那你知道罗罗沟在哪吗?”
“不知道,当时我还在外面没回来,我爸领着钱生他们把纸人弄回来的。”
我一听这个,急忙问:“钱生?当时去的还有谁?”
他突然面色一阵铁青,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一下站了起来:“好像就是出事那六个人去的,加上我爸,是七个!他们弄回纸人之后,我回来后还专门请他们吃了顿饭!”
这个消息当真叫我震惊,难道作乱的不是纸人,而是罗罗沟?
老大又突然一拍脑门:“对了,那个老秃子好像是镇上的那个画家给我爸介绍的,那个画家是两年前来我们这的,后来说喜欢这里的环境就住下了。谁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从哪里来的,平时他也不爱出门,就靠给大家画画赚点钱,但是他画的真的特别好,跟照片似的,我爸的遗像就是找他画的!”
我讶异了一声,原来那个遗像不是照片,而是画?
我不禁要求去再看看老独的遗像,老大就领我们去了,堂屋正中,挂着老独的画像,桌前摆着贡品。
我和游小天对着遗像鞠了个躬,就仔细打量起来。
可不是,就跟照片一模一样,只是没有照片那么光亮,细细看去能够看得出笔墨的痕迹,遗像右下方还有几个小字,我皱着眉头轻声念出来:“鬼面画皮?”
“对,谁都不知道他叫啥,他说他给自己起了个封号就叫鬼面画皮,不知道怎么会起这么个名字,听着挺吓人的。我们就都喊他老鬼,但他人挺好的,很和气。大家都喜欢找他去画画,都觉得他画出来的比照相馆照的还好看,也特别便宜,一张画才十块钱,就是有一点,别管什么画,必须得落款。”
老独大儿子说。
我点点头,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因为毕竟老鬼这个人也太奇怪了,更何况老秃子还是他介绍给老独的。
老独大儿子普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