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皇冠”牌轿车正行驶在高速公路的中速跑道上,它线过风景如画的海滨,爬上一个平缓的山坡,离开高速公路驶近一条浓荫覆盖的叉道。车子跑了一公里左右,前面又显出了一片海湾,路尽头站立着一座十多米高的海蚀柱,活象个倒立的纺锤挡住了去路。绕过这个纺锤,往左一拐竟又是一条平坦宽阔的柏油马路,一直通向绿荫浓郁的山助。伊丽莎白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把左胳膊塔在靠背上,欣喜地望着专心致志开车的麦克哈里斯。
一缕金黄色的卷发,象龙爪槐似地盖住了麦克的半个前额。微微翻卷的长睫毛,与其说是真的,倒不如说象是假的。他专注的神情、充沛的精力,以及鼻子的线条,下巴的轮廓,丰润的双唇,乃至于粗壮有力的脖颈,都无法不使人想起米开郎琅罗酌艺术珍从大卫的完美形象伊丽莎白正为自己心猿意马的联想而略感脸红的时候,麦克无意回过头来瞥了她一眼,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一笑。
“麦克,我觉得你比我第一次学开车的时候开得好多了。”伊丽莎白急中生智,找到了最好的话题。
“我还来不及弄懂他的于势,他就”麦克还在想刚才被警察拦住罚款的事,“现在该转入停车场了吧?”
“对,贾志伟就在那边。”伊丽莎白接着他的话题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你要记着那些手示。”
他们走出了停车场,贾志伟按时等在大楼前厅的电梯旁迎接他们。电梯门额上的数字正从“7”、“8”继续往上升,他们只好稍待片刻。
“麦克学习驾驶顺利吗?”贾志伟把两条长胳膊交叉着抱在胸前,笑着闷道。
“贾志伟,说来你都可能不会相信。”伊丽莎白以赞许的幕光看着麦克。
“那张罚款的传票非常抱歉。”麦克显然有些难为情。
“太不公平了,现在还有谁会用手示来指挥交通?”伊丽莎白却悻悻然,咽不下这口不平气。
“伊丽莎白,我觉得交通警察的态度倒是挺好的。”
“是呀,他太友好了!他将来会把整本罚款传票都寄给你的!”
“伊丽莎白!”贾志伟看她太不冷静,想制止她。
伊朗莎白却越说气越大:“哼!他们不去抓强盗,对我们这些纳税人却处处吹毛求疵!”
可以看出,对伊丽莎白来说,今天的罚款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直到电梯门开了,她才猛然清醒过来,止住了还要继续泛滥的愤怒的感情波涛,带几分歉意地问道:“贾主任,你等我们很久了吧?”
贾志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不愿意让一些琐事来冲淡他们将要讨论的主题。
他们走出电梯,在走廊的尽头穿过两扇玻璃门,来到贾志伟办公室。没等他们坐下来,贾志伟就开了口:“海军部要我很快找到你们。”
“什么事?”伊丽莎白突然精神紧张起来。
“因为路德发来一个讯息”
“是海底基地‘大同一号’上的那位指挥官吗?”麦克没有见过路德,却早已耳闻。
“他们的实验才进行了三天,按计划他们是没有必要和我们联系的,”伊面莎白象是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
“按说应该是三个星期以后。”贾志伟说。
“出问题啦?”麦克问。
贾志伟走到他写字台左边靠窗户的一张书桌旁,上面放着一台白色的“NGL”牌瑞士录音机。他用手轻轻地按了一下“速退”的电键,把录音带倒回去,一边说:“这是我今天早上收到的传话录音,请你们仔细听一听。”贾志伟知道,不仅这次实验的结果,而且连路德指挥官的生命也是和伊丽莎白的命运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伊丽莎白和麦克赶紧围拢过来,他们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慢悠悠转动的胶带转动着,就象乒乓球裁判员的目光追纵着银色包的公球。此时此刻转动的胶带象一根已经点燃的导火索,越接近爆炸源越叫人把心提到嗓子眼上,简直要把人紧张得窒息了他们还没将来得及从感情上作出选择究竟是早听到还是晚听到这种爆炸更好些透明的红色引带已经走完了,录音机里传出了路德和总部对话的声音:“你好,伊丽莎白!”这是路得的声音。
“你是路德指挥官吗?”总部在证实通话人的身份。
“我要和伊丽莎白通话。”
伊丽莎白按了一下“暂停”键,忧虑而满腹狐疑地问:“贾志伟,他想么啦?”
“你先听下去。”贾志伟边说边开录音机。对话又继续下去:“伊丽莎白不在这里。指挥官,你有什么事吗?”
“她在哪里?我要找伊丽莎白!”这回没等总部回答,路得自己就煞有介事地说开了:“伊丽莎白,亲爱的,你花园里的花长得怎么样了?”
“我的天哪,他简直和五岁小孩一样,连声调都变了!”
伊丽莎白迷惑而伤心地说道。
“海军部在把录音带送来之前,已经做了个心理分析,认定是六点三岁。”贾志伟对这意外事故也十分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