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这里是哪里?”我偏头问道。
“这里属于息水城,沿着山路往东走,两个多时辰就到息水城里了。”大娘说着又回到厨房。
“息水城?”
原本打算进城的我们,见得夜幕将至被老夫妻留下来。
原本打算我和大娘睡一处,神川和老伯睡一处,神川却坚决不同意,最后夫妻俩睡厨房,我们俩睡卧室,当然有一人得睡地铺。
“你是怕人看到你的脸?”我看着躺进地铺上的神川问道,他仍旧穿带着那件斗篷,但他眼下的那道颜色渐深的蔓藤,还是被我不经意地看到。
“我可不想杀人。”他翻身背对着我淡漠回答。
任何看到这张脸的人得死。
这是他掐住我脖子上说得话,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听着外面的轻风声,脑子里一片胡思乱想,双脚冰冷,后背发凉,翻了几个身,越发冷得睡不着觉。
神川的呼吸声很轻,轻得几乎没有,这叫我想起突然没有心跳呼吸的越泷。
我忽地坐起来,裹上被子,在神川的脚边躺下。
神川坐起来,黑暗中如鬼魅一般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你不觉得一个人睡觉太冷了吗?”我翻了个身,继续说道:“既然我们同睡一间房,又何必在意同睡一个地铺呢?”
张口打了个哈欠,困意袭来,也不知神川坐了多久,只知道隔了一层被子的双脚暖哄哄的。
吃过早饭后告别夫妻二人,身上的衣裳已被大娘修补一番,不然一国公主和一国万人敬仰的国师大人一身破烂出行,那得吸引多少眼球。
天气不错,行走在安静的山间小路上,颇为悠闲自在,一路无话地走了半个多小时,可以看见一些零散的房屋,以及拖家带口、满脸焦色的人们。
在往前走了些远,可看见一条宽阔的大路上挤满拖着行李箱子的马车,另一条岔路上也挤有背着行李包裹、拖着老婆孩子的人,这简直是一副逃乱图。
我上前去一把拉住一位妇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扶水已经打起来了,死了不少人。”妇人回答着忙小跑跟上大部队。
这么壮观的逃难队伍,说明了扶水那边惨烈的状况。
神川转身往人群来的方向而去,我大步跟上他:“会是谁先开战?”
身边人潮汹涌,嘈杂至极,他突然停下来,叫我一下子撞在他背上,摸摸撞疼的鼻子皱眉问道:“你怎么突然停下来?”
“小心。”神川忽地回转身,将我扑抱入怀,一个猛烈旋转,无数刺耳之音从耳边划过,随之是数声惨叫和痛呼,人群顿时动乱起来。
神川的心跳很强劲有力,他的手仍旧冰凉,紧紧地捂在我后脑勺,使得我无法伸出头来。
“看来青玉国占了上风。”神川淡然说着。
有马蹄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挣脱出他的怀抱望去,竟是落花带领的几百士兵。
呼啸而来,她一身戎装,长发高束,手持弓箭,搭弓拉弦,对准逃窜的人群,忽地眼神扫视到我,眼里散过一丝意外,随之是一抹淡淡的冷笑,拉弦的手稍微动动,快速放箭,朝人群堆里钻去。
“神川大人。”没等我去仔细看,身后传来一声低喊。
我们俩人下意识望去,却是藏夜身侧还带着林琦月被拥挤在慌乱的人群里,正准备上前打招呼。
心中闪过一丝怪异,回头去看一身戎装的落花,却没见到她的身影:“哧”从侧面飞来一根利箭直指神川背心。
“小心。”藏夜和我同时高呼,伸手使劲将神川往边上一推:“哧”利箭划破空气刺穿皮肉扎进骨头的声音。
低头看那根黑漆的长箭生在我的锁骨处,有鲜红的血涌出来,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抓住我,耳边传来细碎焦急的询问声,我只觉全身麻木,没有任何感觉,抬头直视,眼前人影晃动,只有远处坐于马背上那个一身戎装手持弓箭的女子,她冷笑的那副面孔无比清晰地印在我脑海里。
“落花,此仇不报,非我常芜。”
四周一片黑暗,全身很冷,瑟瑟发抖不止,边上隐约有说话的声音。
淡漠疏离之中带着冷冽:“两天前慕飞轻和图谦联合夜袭南回和嘉木驻扎地,现在已完全掌握扶水城的重脉?”是神川质问的声音。
“就在凌晨时分,慕飞轻在扶水城托住两国残余兵力。慕飞轻夫人,也就是方才的那位女子和图谦驻进息水城。”藏夜沉静之音。“但还没有太子和嘉木摄政王的消息。”
然后是林琦月有些担忧的声音:“公主在全身发抖。”
随之有双冰凉的手摸摸我的额头,神川的声音响起:“必须快点将箭拔出来。”
“不断有乱民和士兵经过,这里不安全。”
全身开始发热,口干舌燥,全身无力,整个胸腔疼痛无比,身子陡然而起,一道刺眼的光线射进眼帘,仍旧是黑色,张张干枯的嘴唇,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干涩:“我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