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桃夭宫时已时至下午,更衣毕,实在无聊,索性就躺在榻上午睡。
不知睡了多久,被“嘭”的推门声惊醒。
“阮语柔——”果真午睡是越睡越困,语柔揉揉眼睛,睡眼朦胧的看向门口一身火红。声音是睡醒时特有的嘶哑:“怎么了?”
西陵谷郁总是风风火火,而桃夭宫中人见王妃似乎跟她关系实在不一般,便也默许了这毫无规矩的江湖女子。
而她这突如其来的闯入语柔的寝殿,更是无人去拦了。
“出事了!”这清脆又带着焦急的三个字落入语柔耳中,登时驱赶了一身睡意。
虽然她性子是急躁了一些,可终究是为人高傲,不是出了了不得的事定然不会如此着急。
豁然起身,刚将鞋穿上手腕已被西陵谷郁猛然拉了去,带着语柔就跑了起来。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语柔脚下步子不停,可疑虑更甚:“怎么了?”
说话间已急奔至王府正门,来不及跟任何人打招呼,西陵谷郁已翻身上马,低头对语柔急道:“来不及了,到了再说!”说罢双腿一夹胯下的马已急奔而走。
顾不得多想,语柔亦是跃上马鞍,低喝一声“驾”,跟着也奔了出去。
不住的催动马儿,而脑中的疑惑也更甚。只因一切全是未知,一颗心也嘭嘭跳动不止。
然就忽略了为何恰好有两匹马停在门口。
一路向西,眼见周遭景色迅速倒退,语柔始终赶西陵谷郁不上。
日渐西沉,残阳零落的挂在地平线上。
因的马驾的着实飞快,只消一炷香前方西陵谷郁的马匹已经停了,将马草草一栓,回头对才拉稳缰绳的语柔道:“我先过去,你快跟来。”
说罢一闪身就消失在茫茫树林中。
语柔这才下马环顾,发现此行的目的地竟然是——桃花林。
万千疑虑只有进入林中才能解开,究竟是多么要紧的事能让西陵谷郁急成这样。
然思量了这样久,自己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南宫焕出事了。
这样的想法催促着脚下的步子都急了几分,朝着西陵谷郁奔去的方向疾走。因了树林茂密,所以周遭景物越来越暗。
穿过一片树林,眼前才稍见空旷。
而目之所及的景象终于让自己怔在原地。
这是——
光晕最终消失在树叶的缝隙之中。而本该是枝叶繁茂满眼碧色的桃花林中,此时却开满了嫩粉的花。
桃花开在三月,如今已到九月,桃花怎么会开的这样灿烂?
因着日落而本该是暗淡无一丝光明的花林间却是绽开了星星点点的荧光。
语柔怔怔的站着,全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而那树林尽头,一抹白衣款款而立,听闻脚步声这才转头,清风拂过,吹落了枝头的花瓣。就立在这如梦似幻的漫天花雨中。
宛若初见。
面颊上是难得一见的温暖,缓缓走至语柔身前,微微低头,语气轻柔:“语儿,生辰安好。”
语柔双眸蓦然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用全身的柔情将自己紧紧包裹的凤轩黎,双手紧紧按在唇上。
眼中涌起许久未曾有的浓雾,导致这一幅美景都染上一层水墨颜色。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怎么了?”凤轩黎轻轻将那双手拉下,捧起小巧的下颌,嘴角溢满了笑意:“是太过惊了,还是太过喜了?”
“你如何得知……”长长吐气,可仍旧声线不稳。
“如何得知你的生辰么?语儿,你的事,我没有不知晓的。”
明明是温柔的语气,可却被这欣长宽阔的身影说的霸道无比。
偏生,自己就是喜欢他的霸道。能压制住自己的霸道,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霸道。
“我们初遇就是在这里,虽然品茗轩也曾相遇,可终究没有见面交谈。带你来此处,便是希望你我二人能忘记从前不快乐的一切,重新相识。从大婚至今,中间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我曾经一度茫然,你这般爱那无忧无虑的江湖,也许真有一天,就远走高飞了。”喉头不住滚动,似是触动了心事。轻轻将面前看似柔弱单薄可是倔强的一塌糊涂的女人拥入怀中,带着永不愿放手的执着:“但我很感谢,你最终选择了相信我。虽然我无法许你一生一世只有你一人,可我能许你这一辈子心中只有你一人。而其他的人,我不会再碰她们。”
语柔使劲眨眨眼睛,这仿佛是平日那个寡言少语的冷情轩王对自己说过字数最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