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柔也不知那一日两人走后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兰若卿再也没来过临华殿。
本想着当日就回桃夭宫去,可偏偏凤轩黎回来后将自己拦了下来。
“那淑太子回浩越之前你都乖乖呆在这里,省的哪一日又攀墙出府!”
想到凤轩黎对自己说的话,语柔无奈的揉着太阳穴,攀墙……当自己是偷鸡摸狗的小贼么。自己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不过是平日里府中太无趣了,要不然,就是去凤鸣山占星罢了。
在临华殿呆着,就如软禁一般,当真是无趣的紧。这几日练武都只能在偏殿的空地处了。凤轩黎几乎日日都待在正殿批折子,有时会叫了自己去,却也无话。语柔索性无聊,便就坐在他身侧读书。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屋内,洒在两人身上,都是微微生出暖意。读的倦了,侧目瞥向他,有时也会看到他正盯着自己。两处目光碰到一起,就如同一枚石子投在湖面,在二人心中均是激起了阵阵涟漪。
语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替他研磨,一手轻提着衣袖,一手细细打着圈。站在凤轩黎身旁,瞧着他批折子,。他倒是有时也会指着折子问自己如何看。自己倒也不吝啬,能相处的事情必定是悉数告知。
鼻息间全是墨香与身上的幽香混到一处,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夜晚总是悄无声息的来临,两人虽夜夜共处一室,可凤轩黎……却是真的守了承诺,再未碰过自己。
至于淑太子……不过虽只与那尹书凡有过几面之缘,可总觉得和他十分投缘一般。
语柔双手抚过枯木龙吟琴,果真心境不一样,所奏出的乐曲落入耳中也是迥然不同的。
心中又想到那日玉带河畔,那赠琴之人口中幽幽的叹息,不禁微微动容。
带着这万千情绪,缓缓阖上眼。十指轻动,一抹一吟一挑一勾,袅袅琴音从指尖倾泻而出。
“当真是好兴致。”
语柔正在即兴而奏,这突如其来的冷声倒是将自己吓了一跳。手中猛然一顿,食指挑起的弦“噔”的一声闷响。转过头去,竟然是凤轩黎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
不禁挑了挑眉,是自己太过专注竟然未发觉么?还是他走路声太过于轻了?
曲既已断,便无再弹的道理。语柔索性将身子转向凤轩黎,眼中带着询问,只抿唇看着他。
凤轩黎亦是面色微凉,这女人,对那淑太子送的东西倒是爱惜有佳。
语柔见他不说话,索性将自己思虑了几日的问题抛了出来:“臣妾想回桃夭宫。”这临华殿待得好生无趣,自己处处受限不说。而且想必此事早已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了罢。这人对自己究竟是何种心绪,到现在也看不明白。万一之后再出那日临华殿上污蔑自己私下向父亲报信之类的事,不知还有没有那般侥幸逃过。
却未想到这次凤轩黎竟答应的如此痛快。
也无甚可带的东西,不过收拾了几件平日里穿的衣服,便带着之瑶回到了桃夭宫。
语柔横卧在榻上,托起一边的雪腮。双眸毫无焦距的盯着床前跳动的烛火。
从不习惯到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起初那人睡在自己身侧,总是很难入眠。到如今……没有那人,却是无法入睡了。
百无聊赖的用手指轻轻击着重新换过的床榻。这几日,自己已恢复了晨昏定省,左不过是看着那些女子们冷嘲热讽。失了左膀右臂的卫双儿就犹如没了利爪的鹰,倒是不足为惧。
欣然宫那新上任的主位自己倒也瞧见了,也是个美人儿。虽说没有什么交集,但看起来似乎是恬静自然,倒不像是会耍什么手段。
一个姿势呆的时间太久,手臂微微生了麻意。语柔索性翻身躺下,双臂张开。
这么些个女人,当真是麻烦的紧。自己下辈子若是托生成了男人,万万不会娶了这般多的女人放在家中。否则,一人一句话都能让自己烦死了。
忽闻门外匆忙的脚步声,语柔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心中微感疑惑。不知这大半夜能出什么事,但应是与自己无关吧。不一会儿之瑶推了门进来,气喘吁吁的小脸上满是汗珠。
“这么晚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语柔见是之瑶,便掀开薄被,坐起了身。
之瑶惊慌失措的声音中还夹杂了几丝恨恨之意,一字一字敲在语柔的心头,似要生生将心脏从胸腔里震出来:“菱妃娘娘……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