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念西迷迷糊糊皱起眉毛,胳膊吃痛,条件反射地挥掌猛劈过去——
半空中被刑震谦抓住手腕,又捏着使劲儿晃了晃,“还没睡够呀你!到家啦!”
马路上车马喧嚣,何老连长又一心投入在象棋世界,一时没注意到路边状况。
倒是小李眼尖,听动静瞅过去,顿时高兴得大声喊:“是刑队,其他书友正在看:!老连长,刑队来啦!”
何老连长气呼呼地推了推棋盘,十分不满意小李对于象棋的态度,瘪着嘴咕哝一句:“我看是你的救星来啦吧?你早就坐不住了,以为我不知道!”
小李嘿嘿笑着站起来,推起轮椅往路边走,“您看,真是刑队——”
刑震谦松开何念西胳膊,迎上来打招呼,“老连长——”
何老连长嘴角抽了抽,瞄一眼吉普车,语气有点遗憾,“你把念西带出去这老半天,我还以为你们都已经说好了呢,怎么还是喊我老连长,多生分呀,唉!”
老爷子半天也没教出个半吊子徒弟,说起话来比平时惆怅好几分,满脸怅怅的样子,看起来其实很萌很喜气~~
刑震谦浅浅地笑了,顺手把车钥匙扔给小李,“去,把她叫醒,车锁好!”
“是,刑队!”
这辈子能帮战狼特种大队刑队长锁一回车,对于一名普通警卫员来说,可真是三生有幸。
刑震谦接过轮椅,推何老连长进屋,边走边说:“老连长,我渴了,上次喝的那绿茶挺好,咱们边喝茶边聊天吧!”
老连长撇撇嘴,“喝茶有什么意思,我还有一瓶土地雷,咱俩把它干了!”
军营里磨练出来的爷们儿,谁要是喝不了半斤八两白酒,那简直就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
刑震谦爽朗地笑了,满口答应:“好,听您的!”
土地雷是本地产的一种白酒,原名当然不叫土地雷,只是因为酒瓶外形酷似地雷,所以大家就给它起了这么个绰号。
喝过无数名酒的刑震谦,第一次喝到这种售价只有十几元人民币的高度数白酒,仰起脖子一嘬,只觉得仿佛有一把滚烫的刀子冲进口腔,嗖,划过喉咙,五脏六腑顿时腾起火焰开始燃烧!
“冲劲儿真猛——”刑震谦感慨。
正巧何念西一脚跨进屋子,边揉眼睛边往房间走去,老连长立刻叫住她:“念西!你去弄几个凉菜,这酒度数高,得用凉菜压一压!”
失去父母,爷爷腿脚又不方便,从十岁那年起,何念西早就已经可以熟练麻利地做饭弄菜。
本来很听话的孩子,今天却偏偏闹起了别扭。
迅速瞟一眼坐在桌边、眉眼深邃望着她的刑震谦,停下脚步,摊手苦笑:“爷爷,我才刚进门,家里有菜没菜还不知道呢,再说,您也不心疼心疼我,让我休息一会儿!”
“冰箱里菜多着呢,都是瓜瓜买的!”老连长一点都没看见刑震谦眼中忽闪而过的细微波澜,继续没心没肺地叨咕:“你这才刚睡醒,还用得着休息?军营回来的人,哪儿来那么多娇贵习性!”
何念西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爷爷从马路牙子上捡回来的,否咋,当着外人面儿,怎么一点都不护着她呀!老糊涂了……呜呜!
无奈进厨房,惊讶地发现,冰箱竟然换成了双开门三截控温的最新款式。
不仅如此,就连油烟机、灶头也全部都换成崭新锃亮的名牌产品,另外还增加了消毒柜和微波炉。
连忙拉开橱柜门,果然,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成套的新餐具,一水儿的绿莹莹,正是她喜欢的颜色。
浅绿色盘子外沿儿配了墨绿色绣球花,旁边好像还有字迹,何念西拿起来仔细看,上面写了两行小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噗嗤……《越人歌》刻到菜碟子上,形同焚琴煮鹤,太煞风景了吧!
这谁呀,这么酸!
何念西一乐呵,连忙又取了一只盘子出来,想看看这套餐具的厂家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骄阳兮滟滟,泳池兮嘈嘈,念念兮飘飘,瓜瓜兮哀嚎!”
轻声念出来,何念西先是一惊,怔怔地想了几秒钟,继而忍不住,捧腹一阵大笑!
儿时的趣事,本来早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现在看到这几句顺口溜,脑子里顿时像放电影似的,唰唰唰回播出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
如顺口溜所言,那一天,骄阳似火,烈日滟滟,木棉巷唯一的游泳池里沙丁鱼似的插满了前来纳凉的大人小韩,乱哄哄嘈杂一片。
何念西年龄大,发育得早,个子比郭南骁高出很多,所以早他一年先学了游泳,到了泳池边,小屁股一撅,瞅准地方,噗通跳下去,整个人扎进水里,绿色泳裙就像是一片小荷叶,袅袅娜娜漂浮在水面上。
郭南骁初生牛犊不畏虎,以为游泳是件容易事,见何念西跳下去,他接连数了好几声,何念西的脑袋还没露出水面,他顿时急了,叫了几声姐,哇,咧嘴大哭,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