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厢房。
镂花木窗半敞着,可以看到窗外随风摇曳的树枝,窗边的长桌上,放着一个白玉花瓶,白色的瓶身上刻着繁复的花纹,花瓶里插着一枝白色的梅花, 花苞还紧紧的闭着,却仍显清傲,衬着华丽的花瓶,出奇的协调。
海蓝色的帘幔,用金丝绣着漂亮的图案,微风轻抚,轻轻颤抖起来。
床榻上躺着一个人,俊美的犹如天神的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嘴唇此刻仍是倨傲的紧抿着,鼻息间微弱的呼吸仿佛马上就要消失掉似的。
昔月漓静静的趴在床边,已经三天三夜了。
她的脸色煞白煞白,可是眼眸却黑亮的惊人。
纵使腿脚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一丝疼痛,纵使几夜未眠让她全身无力。纵使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来劝说,她仍旧是守在床边,不肯离开。
只是静静的,静静的看着星辰。
脑海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片段,对她温柔呵护的星辰,对她千依百顺的星辰,看到她流泪会手忙脚乱的星辰,在冷星谷狠心伤害她的星辰…在脑中一遍一遍的回放着,一次比一次更清晰。
那红色的眸子载满了柔情,载满了爱意,盈盈对着她笑,火烧似的冲着她发火,她觉得,那是世上最好看的眼睛,最好看的红色。
而现在…
三天前,云婆婆拖着虚弱的身子将满身鲜血的星辰带了回来,那时的星辰比现在的可怕上千倍,一身黑衣已经被鲜血浸透了,而鲜血仍是不肯停歇的 从伤口中泊泊流出,毫无意识的星辰,身体冰凉的好像死去一般。
死,昔月漓被这个字着实吓到了,她的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着,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身旁寂静的古怪…云婆婆明明在和自己说着什么,她却一个字也听不到,看着云婆婆叹气,可她并没有听到叹气的声音…她是失聪了吗?
看着房间里似乎涌进了很多人,似乎都是她认识的人,一个一个都是很熟悉的脸孔,一张张一开一合的嘴,可她还是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空茫 的盯着他们看,看着他们忙进忙出的满脸焦急凝重。
她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可是脚好像被钉在了地上,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动不了…“是夜刺伤这孩子的。”
以为自己是失聪了,却异常清晰的听见了这句话,连话语中的失望和难过她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只觉无边无际的冷向她袭来,把她推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中,旋转,旋转,一点一点的沉向漩涡的中心,眼前暗黑一片…伸手抚上星辰紧闭的双眸,睫毛长长的,微翘覆在上面,轻轻起伏着。
瞥见被褥下若隐若现的白色纱布,昔月漓紧紧闭了闭双眼,将被子往上掖了掖,遮住那触目惊心的白。
她转头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看床上的星辰,顿时一抹冰蓝色的光晕萦绕…晶莹剔透的雪花,一片一片飘落,覆在屋顶上,凝在枝桠上,不到一个时辰,凌云阁后院就蒙上了一层白色。
冬日的第一场雪,带来了更多的寒冷和…不安。
江湖上沸沸扬扬,无非都是在谈论一件事。
冷星谷新任谷主,白睿,副谷主,冷千亥,夜里被不明人士暗杀,被杀前留下了一纸文书:冷星谷将交由冥夜宫宫主允天刹,全全处理。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自己会被杀?而前些日子突然冒出的允天刹手中掌握江湖两大门派,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还有传闻说,允天刹现在已是武林盟主。
那冷星谷少谷主星辰呢?
众人纷纷疑惑不解,却又没人出面向他们解释。
不过他们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是,一定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云婆婆轻掩上窗户,轻叹一口气,转身望着床榻上昏睡着的星辰,呼吸均匀,脸色似乎也比前些天要好…昔月漓趴在床榻边,用双手枕着头,身上盖着一条厚实的绒毛毯,沉沉睡去了。
“咚咚”
云婆婆急忙跑到门边,怕惊动好不容易才睡着的昔月漓。
“师父。”昔敬川在门外唤道。
“我们出去谈。”云婆婆看了看星辰和昔月漓,走出房间,轻轻的关上门。
“师父,辰儿和漓儿…”昔敬川一脸担忧。
“别担心,星辰的情况已经稳定了,那丫头也睡着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云婆婆的眉头仍是锁的紧紧的。
昔敬川点了点头,可脸上的担忧没有褪去分毫,反而增加了几分,“师父,允天刹已经将冷星谷…他下一步也许会转向朝廷。”
“你去进宫让圣上留心一下,还要加强皇宫的守卫,要多派几个高手保护皇上,一有什么动静就告诉我。”
云婆婆低声嘱咐道,现在形式相当严峻,最可怕的莫过于他们根本不知道允天刹想做什么,只能做好一切防备工作。
“是。”昔敬川应道,斑白的鬓角泛着浓浓的哀愁,“师父,那灵冰晶石…”
“我早就知道了。”云婆婆的语气带着责备,紧瞅着昔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