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山峰顶上的蒿草丛间,黄色衣衫隐隐晃动,使得草枝摇摆不定,似是有鼹鼠在刨土打洞。
在那蒿草丛间,哼哧哈嘿的声音不时传来,夹杂着男人的粗重喘息以及女人的娇媚呻吟,在静寂的唯有风声掠过的山峦上尤为明显。
除了长长蒿草内不住晃动的人影,此处峦峰上共有四名修士,皆是清一色的男修,望向蒿草的目光中多是充满了**裸的欲火,也唯有独立于峦峰边侧眺望远处的那名清秀文士模样的修士只是在淡淡的一瞥后,便扭转过了头,一丝无奈的光芒在眼底深处闪过。
一道狂吼声传来,压过了隐在其内的娇嫩呻吟,似是夜间仰望明月时的狼嚎声,顿时响彻了周遭附近,让远处正在赶着骆驼行走的商旅顿时悚心骇然,在提心吊胆中匆匆地从两座山丘中间疾行而过。
“呼!”
一道长长的舒气声中,那名身着黄衫的人影缓缓站起身来,显出一张干瘦枯槁的中年面孔,身上的黄衫已经被蹂躏的褶皱四起,不齐不整,干瘦面孔的中年修士浑身哆嗦了两下,顺手将腰间垂落的黄色绳带打个结。
“舒服!”
干瘦中年修士仰头发出声长叹,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扭头看向之前开口抱怨**着上身的壮实汉子,轻轻摆了摆手。
“谢谢头儿!”
见到干瘦中年修士摆动的手掌,壮实汉子面上的神色产生了片刻的呆滞,随即便是无法掩饰的狂喜涌上那张看似憨厚的面孔以及黑亮眼球中腾起的熊熊欲火,嘿嘿笑了两声后,魁梧身行一窜,像耗子般没进长长蒿草丛间。
接下来,草丛中鼹鼠打洞刨土的举动就更加剧烈,整个山峦峰上也响起越发沉重的呼吸声和呻吟**声。
面孔干瘦的中年修士朝着剧烈晃动的草丛中瞅了一眼,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再低下头扫过身上已经差不多整齐的衣衫,叹口气道:“咱们现在必须要避避风头,之前打得猎太多了,行为举动也过于猖狂,已经引起了大家族甚至是莫虚洞的注意,若是现在返回去,恐怕还未截住人,反被人咔嚓后领功行赏去了,!”
“头儿说得有理,老谭我赞成!”在娇喘重吸中,一名庄稼汉模样的中年人敲了敲手中的烟锅子,轻声道:“财命要兼得,只要财不要命,要么是疯子,要么是蠢蛋!”
“我也认为头儿说得有理,应该避避风头。但咱们总不能龟缩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吧,守了他妈的都快半个年头了,甭说修士了,就连根鸟毛都没见到!”这次开口的是名衣衫破破烂烂,和沿街乞讨的乞丐无甚区别的老头,真实名称早已忘了,人送叫花子。也不知道是叫着叫着就成真的原理还是老头的原始本性,就真得成了叫花子打扮,连性格都越来越像了。
“就…就是,每天都是这张脸蛋,我…我都玩腻了!”叫花子话音未落,一道断断续续的粗重嗓音从不断晃动的蒿草丛间传来,刚刚进去的那个露着结实脊梁的汉子探出半个脑袋,发表自己的见解。
“说什么呢,小心老娘剁了你!”壮实汉子刚刚说完,一道娇媚的冷哼声便传了出来,同时壮实汉子惨烈的一声大叫,探出的半个头颅又扎了进去。
之前开口的手持着一杆烟锅袋子的庄稼汉模样的中年人,拾起脚旁的一块土坷垃,狠狠地丢了过去,骂道:“忙你的事吧,多嘴!如果不是你胡自强来,我们几个用得着过这等苦日子么?”
“是我不对,不应该将色迷心窍,可谁知道那小妞是汪家的人!可惜,没能得手,否则现在也是我老槐也是汪家的上门女婿!”在一阵惨叫后,蒿草中再次传出粗狂汉子的声音,前句还能让几人宽解,但刚听到后面一句几人便是狂喷。
“还想做汪家的上门女婿,要是让汪老头子知道,怕是你就要和自己下半身永别了!”衣衫破烂的叫花子冷笑道。
被人尊为头儿的那名中年人,手掌贴面使劲搓了搓,朝着崖边走了几步,站身在一直为开口的清秀文士身旁,偏转过头,面色有些凝重地问道:“书生,你的意思呢?”
中年干瘦修士话一脱口,其余几人的目光便同时凝聚在这位名为书生的清秀文士身上,在未踏进修者路前,曾在尘世中读过几年书,还考取了秀才的身位,头脑聪颖,充当着打猎中军师的角色。在行动前,这名中年干瘦修士经常要征询他的意见。
书生眉宇间的两道眉如柳叶,比女子的都要秀美,此时两道柳叶眉微颦,沉吟了片刻后,凝声说道:“我们遭到的围堵,也不是四哥一人的错。人道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们的风头太盛,免不了要招来那些同行者的嫉妒和暗下黑手。”
“就如头儿说的,现在咱们几个受到了悬赏令的剿杀,这个风头一时半会儿也消减不了,若是贸贸然的折返出动,怕是会死得贼惨!”
“更何况,还有不少人觊觎我等。所以综上,我觉得共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彻底蛰伏,散落出去,不动声色老老实实地修行,待十年八年后,这个风头过了,东山再起;另一个就是……换个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