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为国捐躯了。”冥雀的语气虽然平淡,心中却痛的无法言喻。
“死了?都死了?我父亲他也......”
“嗯,洪爷也为国捐躯了。”对于娄东乐的父亲娄钦洪的死,冥雀是最不能释怀的,当初就是他从幺儿山上,把刚刚艺满出师的自己带到万安城,成为暗卫的,一眨眼将近二十年的朝夕相处,无数次并肩作战,无数次生死与共,那份感情,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
两行清泪从娄东乐的眼中流出来,他愣了一会,然后一只手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颤抖着在自己的腰间摸索,好半天,才摸到挂着的酒囊,摘下来,用拇指拨掉塞子,“咕咚咕咚”的往自己的嘴里倒,可是,用力过猛,大部分倒在了脸上,倒进鼻子,呛的他丢掉酒囊,弯下腰捂着脸不停的咳嗽,。
冥雀把脸斜着扭向天空,没有去安慰他,或许任他哭个痛快也好。其他众人也都黯然的低下头,街行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他们身后跟着军兵,都远远的绕开,但还是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目光。
许久许久之后,娄东乐默默的站起来,用衣袖擦感觉脸上的酒和泪水,深深的呼吸两下,“头儿,我没事了。”
“嗯,没事就好。”冥雀牵强的微笑一下,拍拍他的肩膀。“我们得尽快行动,把剩下的那些狄戎爪牙都除掉,不然刚刚的事情以散播出去,再想找这些人可就难了。”
“是,头儿你下令吧。”娄东乐大声的说着,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放射出坚毅和凶狠的目光。祁天羽几个人也齐声附和他。
“好,你跟我去盛远镖行,屠罡,你去把剑鞘交给诸葛老神仙,然后和程善阳到刑部拿人,再让七花带着九溪到王城,把王城守卫和公主卫里的钉子拔了。天羽,你去相国府,”说到这里,冥雀犹豫的看了一眼鬼手。
“我和天羽去。”鬼手说着,扭头和祁天羽相视一笑。
“也好,都带些军兵,能抓活的最好,不行就除掉。绝不能跑掉一个,懂了吗?”冥雀的声音聪明不容置疑的威严。几个人齐声回答之后,立刻分散。
“头儿,一会让我先进去吧。”娄东乐带着恳求的声调说。
“好!”冥雀答应着,知道他需要发泄一下。
古垨街,是城东比较偏僻的一条街,住的都是些贩夫走卒,和一些打铁修房的手艺人,街上除了开张不久的盛远镖行,还有一家比较大的练武场,和一家当铺,剩下的就是卖些日常吃食的小摊子。
冥雀带着娄东乐和四百军兵,悄无声息的包围了盛远镖行。门口两个看门的汉子被冥雀眨眼之间制服。然后低声对娄东乐道,“小心些,这些人虽然不见得有多高的武艺,也不能掉以轻心。”
娄东乐用力的点点头,弯腰从靴筒里拔出一把寒气逼人的短匕首。
这把匕首,名为杉鸿,切金断玉,削铁如泥。是娄东乐惯用的兵刃。事实上,他的绰号叫“火云手”,大部分功夫都在一双手掌上。
轻轻推开大门,娄东乐屏住呼吸,一步步走进镖行。
眼前是一个很宽敞的院子,地上打扫的很干净。南墙下摆着一个兵刃架子,上面刀枪剑戟一应俱全。两个中年汉子赤着上身,对坐在一张木桌两侧,各自端着酒杯,喝的面红耳赤。
娄东乐确定院子里再没有其他人,单脚点地,闪电一般串到桌子旁,寒光闪处,两颗人头滚落在地,两个人的身体兀自坐在椅子上,端着酒杯的手也直挺挺的伸着,血从脖腔里喷出尺余高,而娄东乐一击过后,人已经闪到了二道门的门边,身上没溅到一滴血。
按照米铺伙计所说,镖行里一共有二十五个人,其中一个总镖头,两个副总镖头,七个镖头,十二个趟子手,和两个打杂的伙计,一个帐房。
冥雀在门口解决了两个,自己解决了两个,剩下二十一个。娄东乐在心里算计着,蹲下身,把手中的匕首往二道门门槛的阴暗处伸过去,匕首上隐约反射出二道院子里的情景。
院子正中是一条青石路,路的左右分别摆着一个方桌,八个人分成两伙在赌钱。其中老少都有,看样子都是有些功夫的人。
娄东乐收回匕首,微微闭上眼睛,让院子里的情景在脑海中浮现。
他需要找一个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尽量快而干净的解决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