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了。影姿感觉自己的心头就好像被锐器击中一般。疼痛难耐。
凝视良久。她终于再无勇气去看他的双眼。无力地垂下头。捂住了心口。
那声歇斯底里的叫喊似乎还回荡在耳畔。伴着旷野中呜呜的风声。有种说不出的凄凉酸涩。
这就是她对霍东陵咄咄相逼的下场。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到头來惩罚的却还是自己。
她宁愿从他口中得到的是纯粹的咒骂。起码她的心里还会好过一点。而现在。她的心中只剩下悔恨了。从未有过的愧疚感包覆着她。
而一旁的霍东陵在吐露了心声后。脸上未见释然。反倒更显压抑。他摸摸索索地掏出了烟。匆匆忙忙地点燃。
看着他这一串举动。影姿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悲伤。
“霍东陵。你混蛋。”她声音很弱。很快就淹沒在呜咽声中。
霍东陵听得出。她的话语中完全沒有责怪的意思。他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话语來回应她。只是沉默不语。
影姿的呜咽并沒有因为霍东陵的沉默而停止。反倒越挫越勇。音量一路飙升。看得出來。这个消息的确震撼到她了。对于耳边的聒噪。霍东陵不忍呵斥。又不知该作何安慰。只是坐在一旁默默抽烟。当个称职的听众。
缭绕的烟雾。经旷野的风一吹。立马弥散开來。换做别的时候。影姿见到霍东陵在自己痛哭时兀自抽烟。势必会大怒。抱怨他沒有同情心。自己都这样了。他却连句安慰的话都沒有。
可这次。她只是专注地啜泣着。并不责怪。因为她知道。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安慰。即便他以其他事做幌子。伪装的漠不关心。她照样能感觉到來自他的温度。
她的哭泣不是委屈。是对从前那个自己的厌弃。她再不要蛮横无理下去。霍东陵的那句话终于让她开始反思自己了。
抽噎声还清晰地萦绕在耳畔。霍东陵忽然感觉到自己肩头传來了一阵压力。他手上还夹着烟。刚想抬手。又生怕惊动了肩头的人。只得保持着那个姿势。轻轻地转过了头。
她的长发在晚风中肆意飞扬。甚至贴到了他的脸上。他静静地感受着那种轻轻柔柔的触感。芬芳的发丝似乎融入了她的馨香。柔软光滑。惹人沉溺。
很久很久。她的呜咽声才有了减弱的趋势。眼看着她也累了。他终于宠溺地将下颚靠在她头上蹭了蹭：“不哭了。乖。”他的声音中透着无限温柔。像哄着一个伤心的孩童。
尽管知道现在这种情形。霍东陵不可能再凶自己了。可面对他的柔情攻势。影姿心头还是升起了一丝讶异。
她慢慢地从他肩上移开。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而他也许是预感到了什么也怔怔地看向了她。目光在此刻两相交织。他们的心终于在此刻得以交融。
这样深情凝视了许久。无形之中忽然受到某种东西的牵引。他们就这样慢慢地靠向了彼此。在接触到彼此的刹那。他们似乎还有所犹疑。但那漆黑的眸子却折射出了心思。他们看出了彼此的真心。在蜻蜓点水后。终于义无反顾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