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门已经踩到了极限。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疾驰着。可即便是这样的车速。霍东陵却并不专心于车外的路况。
“廖影姿。坚持住。”他再次瞥了眼副驾驶上的羸弱身躯。口气强硬地命令道。
斜靠在座位上的影姿虽对他的霸道颇有微词。却也无力再做争辩。
“谢谢。”她虽已虚弱至极。却仍不忘跟他客套一番。
“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死在我车上。”确认了影姿的安全后。霍东陵果断恢复了毒舌本性。也不再分心。如炬的目光只专注地盯着窗外。
果然。这才是真正的霍东陵。听着耳边冰冷的话语。影姿无力地往车窗上一靠。心中不禁涌上一阵强烈的自嘲：“你放心。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就是再虚弱。我也会撑到医院。绝不会死在这里给霍大局长您平添不快的。”
“知道就好。”霍东陵显然沒有在意她语气中的情绪。依旧不依不饶地与她逞口舌之快。
影姿受他打击的次数已经够多的了。所以对他也根本沒抱期望。听到这样的话语。倒也觉得习以为常了。在打了个寒噤后。不由放空地端详起了车窗外的天空：“要是能看到星星就好了。听说它们是懂人心思的。如果我见到了它。我一定将自己最后的秘密留给它。”
端详了一阵。她忽然忍不住自言自语起來。而也许是烧得太过厉害。她的嗓音里带着明显的粘滞。生病的她就像个孩子般异想天开。不过这样的话语显然沒通过霍东陵的审查。
“少说胡话。”他严厉地说了一句。目光虽停留在车窗外。脸上却早已出现了担忧的神色。
一路上都相安无事。偏偏在路程已过大半的时候。前方的事故段刚刚得以疏通。车辆均刚刚起步。霍东陵也不得不随着车流减弱了速度。
龟速前行了一段距离。他终于不耐地拍打了下方向盘：“这下如你所愿了。不是要看星星吗。现在尽管看个够吧。”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他身旁并未传來回应。他不经意地侧目一瞥。竟发现影姿已经倒在窗一侧。紧抱着双臂。浑身颤抖。口中还不断地轻声叮咛：“冷……冷……”
看着她这副模样。霍东陵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廖影姿。”他试着再次叫了一声。她却已经不再响应。前方的路况依旧不见好转。他只得左手扶着方向盘。腾出右手慢慢地向她靠近。摸索了好一阵。终于碰到了她的手臂。感受到那阵温度。霍东陵心头不禁一颤。那阵惊人的灼热。让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來。
“廖影姿。你千万给我坚持住啊。”他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内显得格外嘹亮。
“嗯……嗯……”也许是被烧得有些意识模糊了。影姿口中已经开始不断地呓语。
霍东陵不忍再看她虚弱的模样。一仰头。目光忽然被车窗外的明亮吸引。
他有些激动地抬眼望去。却发现闪耀的竟是点点霓虹。这样的人工灯光几乎装点了整个夜晚。根本无法看清夜空的真面目。隐藏在云层后的星星更是显得晦暗无光。
“不管你藏身何处。都给我听好了。既然有人信你。你就给我保佑好她。”霍东陵语气傲娇地对着天空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