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照片之外,家欢最喜欢的东西,她想借此怀念托马斯,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甚至都沒有多带一件关于托马斯的物品,可是,司柏宁竟然把枪悄悄的拿走,也不告诉她一声,
“家欢,你沒事吧,”刘自强果然沒睡,见家欢坐起來,还以为她做了噩梦,
家欢无奈摇了摇头,看了眼行李架的位置,长出了一口气,刘自强顺着家欢的目光望了过去,看着紧闭的行李架不觉有些纳闷……
莱茵河水不知疲觉的在河床中奔流,今天的天气尤其的好,朗朗晴空下,一轮金色骄阳给灰色调的舍洛克堡镀上一层金光璀璨,
突然,一声枪响轰然打破着静谧与安详,成群的雀鸟从河岸两旁的树丛中惊飞入云,一片褐色的斑点密密麻麻,好像纯净天幕中陡然生出了许多令人扫兴的雀斑,
枪声嘎然而止,回音也很快消失在莱茵瀑布终年不变的水流声中,
司柏宁站在家欢房间的露天阳台上,静静的看着枪口喷出的白烟在微风中渐渐散去,一秒,两秒……
他很有耐心的站到腿脚发麻,也沒有等到他并不想等到的人,
司柏宁转身回望着这座漆黑诡秘的城堡,这么久都不出现,难道暗影组真的撤走了,,
司柏宁心里越发不安,尽管他不希望暗影组仍然留在城堡中,但是这莫名其妙的消失也足以令他感到恐慌,
托马斯的死,暗影组的消失,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或者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司柏宁突然后悔轻易将凯蒂放走,
要知道,凯蒂跟这件事有关系已经不单单是司柏宁的揣测这么简单了,凯蒂临走时的话,司柏宁几乎可以肯定,是在默认跟托马斯的死有关,而当时司柏宁心慌意乱,只以为是凯蒂不堪忍受托马斯变本加厉的虐待,才一时冲动不计后果的杀了托马斯,并沒有考虑到其他因素,
如果他能早一点想到这其中另有隐情,司柏宁说什么也不会在沒搞清楚内情之前便放走凯蒂,
如今追悔已晚,司柏宁听着自己胸膛狂跳的声音,再次确定暗影组已经离开了这座死寂般的城堡,
这座城堡好像是托马斯的灵魂一般,随他而走变得死寂沉沉,司柏宁想着,忍不住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
这是他压抑了二十多年,深埋在心里的嘲讽的笑声,尽管听起來有些刺耳甚至有些嚎啕,司柏宁依然用尽全力的将声音笑到嘶哑,笑到腹部一阵痉挛般剧痛,才不得不停了下來,
他躬身伏在地板上,用枪柄紧紧的顶着小腹,原來开心过度也是一种痛苦,甚至比之前的痛,更让他难以忍受,
现在整个城堡都属于他,可司柏宁依然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拥有宏大的理想和有限的能力,是这世间最最悲惨的事情,尽管司柏宁不想,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能做的太少太少,
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仇人身边,也一直在努力反抗,可是他的每一步似乎都逃不出托马斯的掌控,他越挣扎,便越无力,越不甘,便越痛苦,他想过无数种报复的方法,也尝试了无数种途径,可最终托马斯依然不是死在他的手中,
相反的,司柏宁反而数次被托马斯挽回生命,这,是何等的戏谑,对他的人生來说,这简直就是一种奇耻大辱,是最大的讽刺,
司柏宁咬着牙站直身体,尽管腹部依然隐隐作痛,他仍是一丝不苟的将凌乱的衣服和头发整理好,才缓缓走进房间,
家欢的房间沒有什么值得搜查的,司柏宁推门走下楼,径自來到托马斯的书房,从酒吧下面的柜子里拎出一把有着黑色斑点的斧头,那每一块黑斑都是由“罪人”们脑颅中喷出的血渍所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