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被啥绊了一下。刚嘴里嘟嚷着要爬起来,一抬头,青石板下一张脸露了出来,吓了他一跳,“妈呀”一声往后一仰又跌坐在地上!
“谁!做啥的!”老憨怀里抱着的红缨枪的枪杆子横在地上,把陈亮绊了一跤,他自己也被惊醒了,迷迷瞪瞪地刚坐起来就听见有人喊“妈呀”,吓得老憨也是一激灵,酒一下子就醒了!
陈亮听见有人发问,明白看见的是个人不是鬼,慌忙趴下,把枪口对准了青石板下。正好一团云雾消散,天上明净了些,月光洒下来,老憨头眼神可不花,瞅着趴在地上的那个人,仔细地看了看,嘴里说:“这不是那谁家的小辫吗!”
小辫是陈亮的小名,他爹就他这一个儿子,怕养不活,从小当闺女养,留小辫穿花衣,村上的也都喊他小辫。老憨给陈地主家当了十多年的长工,陈亮小时候还喊老憨是“叔”呢。
陈亮也借着月光看清是他家扛长活的老憨头了,脑子里一下子就闪现出了自己小时候,整天缠磨着这个不爱说话的老长工要蝈蝈玩的事了。
这一迟疑的工夫,另外三个特种队员已经向青石板那扑过去了,陈亮失声喊道:“慢着!”,晚了,几条人影扭打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了!
一个鬼子拽住红缨枪的杆子往出拔,另两个鬼子手里的猎刀和匕首就往石窝子里捅!老憨是手忙脚乱地用手里的半截子扎枪乱胡撸一气,命还真大!石窝子本来空间就小,也就刚容一个人半靠在里面,不猫腰都够不到里面,枪杆子这么一抡的,猎刀和匕首够不着老憨。
拽枪杆子的鬼子使上吃奶的劲了也没把红缨枪躲过来,老憨头那是庄户人家干力气活的,手上劲大着呢,一二百斤的石板子抱起来走山道都不带歇气的。何况这要命的时候,手上的劲那也是拼了命的!
可怎么挡,老憨的小腿上还是被猎刀划了一刀,腿上一疼,手上的劲就松了,枪杆子一点一点地从手里向外滑去。眼看就要连人带枪被拽出石窝子了,老憨头猛地一撒手,拉枪杆子的那鬼子“咕咚”一下就摔了个仰巴壳!
就见老憨扬手甩出个黑糊糊圆滚滚的东西,陈亮心里一惊,喊了声:“快趴下!手榴弹!”三鬼子闻声动作麻利地就地卧倒,向旁边一滚,抱着头躲手榴弹爆炸呢!
可等了片刻没听见动静啊,陈亮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地上的那圆东西,还纳闷呢,咋没响呢?臭弹?胆怯怯地爬过去一看,鼻子差不点气歪了!哪是手榴弹啊!是个酒葫芦!再找老憨头,没影了!